正文 第11章 心碎(2 / 2)

夜裏,睿王府的喜氣剛剛散去,卞亦睿帶著人回來了,他的懷裏抱著渾身血汙,已經不省人事的若琴,柳兒急急地跟在身後,哭哭啼啼鬧得卞亦睿好生煩躁。

“閉嘴”卞亦睿怒斥了柳兒一聲,驚得柳兒趕緊閉上了嘴巴,抽泣地跟在卞亦睿的身後。

“徐叔,去看看王妃睡沒睡,讓她趕緊到雅軒來。”說完抱著若琴闊步朝著雅軒的方向走去。

鴆剛剛受到那樣的折磨,渾身疲憊不堪,她眼皮沉重,剛想起身換下這一身帶血的喜服,卻不想傳來叩門的聲音。

“王妃,您睡了嗎?”平緩而蒼老的聲音。

鴆辨別出這是管事徐叔的聲音,探起身有些微弱地回答道:“還沒呢,徐叔有事?”

“若琴姑娘危在旦夕,王爺請王妃去為若琴姑娘診治。”徐叔的話讓鴆的心瞬間跌落到冰窟裏,他去找別的女人也就罷了,如今竟然讓她托著這破敗的身子,去救那個女人,而她剛才命懸一線的時候,他又在何處,那時陪在她身邊的隻有她以前記恨的鳩。

苦澀的笑意在嘴邊蕩開,眼底慢慢湧起委屈的濕意,“徐叔,幫我回了王爺吧,驅毒我有本事,救人生死我無能為力。”也許是因為心底的妒意,她回絕了。

站在屋外的徐叔微微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大婚當日料哪個女子遇到這種事,都不會大方的答應的。

雅軒若琴以前的房中,卞亦睿坐在床前緊握著若琴的手,不停地出言鼓勵,並吩咐柳兒等丫鬟給若琴清理身上的傷口。

這時徐叔進來附在卞亦睿的耳邊傳話,卞亦睿聽候眉毛擠在一起,不悅地問道:“她真的這麼說?”

徐叔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卞亦睿瞟了一眼生命垂危的若琴,看來如今隻能舍近求遠,“徐叔,府裏的太醫告假,你派人去皇宮讓皇兄派禦醫過來給若琴診治。”至於他想去看看這心胸狹窄的女人,此時的卞亦睿對今晚的事沒有任何愧疚。

鴆傷口剛剛止住血,她換了一身衣裳躺下,腦海裏閃過的全是她和卞亦睿的過往。

門突然被一股大力推開,卞亦睿攜帶著一股涼風來到床前,鴆斜視了他一眼,閉眼假寐。

卞亦睿背著手站在床前,冷冷地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越加蒼白的鴆,惱怒的他沒有多加在意。

“起來,看到本王來了竟敢不行禮。”毫無感情地聲音在鴆的頭頂響起。

“王爺這是在命令我嗎?”鴆睜開沒有焦距地雙眼,他竟然為了若琴向她興師問罪,她感覺到自己的心碎了一地。

“是”卞亦睿的語氣不容置疑。

鴆掙紮地坐起身,吃力地對著卞亦睿欠了欠身,“民女給王爺請安。”

民女?都已經成親,她竟然還稱自己為民女?卞亦睿被鴆徹底地激惱了,但是當他看到放在鴆枕旁的紅蓋頭時,渾身凜冽地氣勢瞬間減弱了許多,他竟然沒有摘了她的後蓋頭,那麼他們如今連名分夫妻都不是。

“王爺如果沒事,民女休息了。”鴆忍著痛,蹙著眉想趕緊躺下,因為她感覺到胸口的傷口崩開了,她不想被卞亦睿看到。

可是為時已晚,胸口綻開的血花刺痛了卞亦睿的眼,他把要質問鴆的話,忍了下去,趕緊來到鴆的身側,抓緊她的手,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傷痕累累地手被抓住,疼的鴆倒吸了一口涼氣,察覺到鴆的異樣,卞亦睿低頭看見鴆已經有些變形的手時,心中一陣絞痛。

他小心翼翼地扶著鴆躺下,關懷地問道:“怎麼回事?誰把你傷成這樣?”

“沒事,是我自己自作自受。”鴆無所謂淡淡疏離的語氣,讓卞亦睿有些不舒服。

“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依靠嗎?”

鴆閉上眼睛,壓下心中的委屈,“想要依靠你的女人不在這裏。”

“好,好,那你就自生自滅吧。”卞亦睿徹底被鴆激惱了,扔下她轉身離開了房間。

鴆心痛地麻木了,漠然地看著屋頂,暗自思量這就是她三年來一直放不下的人和感情嗎?如果換了一張麵孔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難道這一幅皮囊真的那麼重要嗎?

那晚鴆把卞亦睿氣走之後,他除了吩咐大夫給她包紮傷口,卻沒有看到他的人,期間隻是派冷懷過來為若琴討要解藥,鴆沒有任何遲疑就給了他,如今心已傷,有了裂痕,怎麼樣都無所謂了吧。

以前的小奴,現在的青衣,看著鴆的眼神也變了,有掙紮有憎恨,對於這些鴆仿佛沒看到似的,繼續過著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