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師姐終於找對了方向,拿著劍衝進了山洞,一聲厲喝:“淫賊,可找到你了。”
由於我剛剛對著溪水自憐了半晌,身上的打扮在腦子裏留下的印象極為深刻,師姐這句極有創意的“淫賊”讓我聽了直直翻倒在地。
等我再從地上翻了起來,見到師姐舞著劍和那公子打成一團,洞裏劍來刀往,衣袂飄飄,往來衝突,等到兩人再次分開,師姐劍尖上挑了一塊布片,他手裏也拿了一塊布片。
我看了看兩人,再看了看他們手裏的布片,不禁老懷大慰,原來師姐為了我,也當了一回淫賊。
他半敞的胸襯著洞裏的篝火,著實讓人很有些想法。
師姐的半邊衣服被扯破,露出內裏雪白的中衣,也著實讓人很有些想法。
“你……”他掩了掩胸口道。
“我要帶她走。”師姐神色冷凝,也掩了掩胸口道。
兩人的動作讓我看得目不轉睛,精壯的胸肌、優美的鎖骨、渾圓、柔美、嬌媚一笑等詞語全部湧上了心頭,一時間我百感交集,情緒激動。所以當師姐轉過頭來牽我的手,我掙紮道:“能等一會兒,吃了烤鴨再走嗎?”
其實我想說的是,你們能再過兩招嗎?
師姐看了看洞口的籠子,沉默了半晌,說道:“這是鴨子?”
“剝了皮,褪了毛,烤了,味道很好。”
師姐伸出手來,手裏多了塊雪白的絹子,替我擦了擦嘴角道:“你口水流出來了。”
“對,吃了烤鴨再走。”他也道。
我估摸著兩人和我一樣,也餓了,我的建議如冬天裏給他們送了床棉被,送了棉被後還送了方枕頭。於是我們便在火堆旁坐了下來,商量著由誰動手……烤鴨子。但這世上動嘴的人總是多過動手的人,他們兩人你一眼望過去,我一眼望過來,占據火堆兩邊,誰也不動手。師姐的手放在劍上,他的手放在拔出的刀上。
而且兩人身上都似有冷風嗖嗖吹過,讓那火堆越來越小。
我的動手能力,隻限於書本上,唯一的實踐是那獅子和兔子,卻隻限於想象中。
所以,我忍無可忍,提醒他們道:“天色晚了……”
被我一提醒,兩人同時躍起,見此情景,我心底充滿了對肉的幻想,仿佛眼前真的出現了烤得香噴噴的肉,一咬一嘴的油,一咬再一嘴的油。
然而我卻隻聽見刀劍相擊之聲再次在洞裏回響,兩人你來我往,火花四濺。
“你休想!”師姐道。
“你阻得住嗎?”他道。
我心道這鴨子還沒烤好,你們反倒先爭起來了。
我忙勸道:“師姐,最多我待會兒多分點給你……”
山洞裏刀劍相擊之聲更烈,兩人鬥了幾招,又添了些布匹撕開的聲音,身上的衣裳一片片落下。我想起師姐在外被人稱為神劍,從來隻有她傷人,沒有人傷她的,現如今卻被這人傷得傷痕累累,好吧,也不算是傷痕累累,最多是遍體鱗傷,且傷的是衣服。
看來這位公子的武功不弱,而且比師姐好了不止一點半點,他的刀停留在師姐的身上,尚有餘力未發。我不禁想他是不是生氣師姐一開始叫他淫賊,所以幹脆淫一回以落口實?
正在此時,洞口又傳來人聲,是那矮胖官兒公鴨般的聲音:“在這兒呢,在這兒呢,小心那鴛鴦……”
洞外弓弦聲起,冷光從翠葉間森森冒出。
師姐麵露緊張之色,而他淺淺一笑,站起身來,朝洞口走了過去,還沒到洞外,便聽有膝蓋落地之聲此起彼伏,那矮胖官兒公鴨般的聲音響起:“君侯。”
他的身影被洞口光線一照,在地上拖了長長的影子,形如青竹,他的眼眸在我和水鴨子身上一一掃過,柔聲道:“跟我走吧。”
我的目光在衣裳一縷縷的師姐身上滑過,心道自古有雲,不打不相識,這轉眼之間,挑逗來挑逗去的便成就了一段蓋世奇緣。看來古語說得好,烈女也怕流氓纏。
風從洞口吹進來,把師姐的衣裳吹得如霓裳雲彩,好吧,其實是她身上的衣服太碎了。看著她臉上那似喜還嗔的表情,我痛心地道:“師姐,你別惦記著師父、師兄和我了,我們會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