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2 / 3)

“紫畫,將這個白玉花卉紋梳子背和這個白玉孔雀簪柄包起來給你們大少奶奶送過去”寧老夫人樂嗬嗬的分配著東西,“看你一直盯著那套琺琅彩花卉頭飾看,顏色鮮豔襯你膚色,紫畫記得將那套琺琅彩花卉頭飾給筱筱包起來。”

“那我就卻之不恭啦!好姐姐,你一定要仔細著點兒,我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首飾呢!”蘇筱筱鄭重其事的向紫畫交代著,逗得寧老夫人開心不已。

“將那對百子如意紋手鐲、金累絲鑲寶石青玉鏤空雙鸞牡丹分心、玉兔搗藥耳墜給你們二少奶奶包起來!那對金累絲燈籠耳墜、金珠串燈籠耳環和金珠茄子耳環包起來讓人給你們大少爺的三個姨娘送過去”一回頭看見二媳婦冷淡僵硬的臉,愉悅的心情霎時陰霾起來。“好了,知道你們有事要忙,都下去吧,筱筱留下陪我這老太婆聊聊”寧老夫人擺擺手,朝眾人道。

“那兒媳先下去了!”寧家二少奶奶領頭,其餘的人也陸續告退。片刻間濟濟一堂的榮居堂空曠起來,蘇筱筱吃驚的看向寧老夫人:“姨媽——”詫異的神色讓寧老夫人看在眼裏,想是她都沒見過如此“識趣”的人吧!

“你也瞧見了老二家的了,就是這麼個人,也就老二把她捧在手裏當成個寶,我也不是個見不得媳婦和兒子好的老太婆,他們成婚都一年了,她肚子也沒個動靜,但凡見到老二身邊有個丫頭服侍,就橫眉豎對,我派紫硯過去,這還不到一個月,她就坐不住了,想方設法的把人給我召回來了。你說她自己貪圖享受不願跟著老二赴任,還不讓丫頭去伺候。要是換個旁人,這樣的媳婦早就給她一紙休書了,那還輪到她在這府裏張牙舞爪的,還說我偏心你姐,天天找素素麻煩,今天的做派你也是瞧見的,就這樣還要和素素比,哎吆,不能再提她了,我心口疼!”越說越氣憤,寧老夫人撫著胸口慢慢喘氣。

蘇筱筱倒了杯參茶放在寧老夫人手旁的小幾上,慢慢的撫著寧老夫人的後背,為她順順氣兒,“誰不知道姨母你是個最明事理的人啊,就連當今聖上也親口誇過您的啊!二表嫂年輕不懂事兒,你慢慢的調教調教唄,看你把紫硯調教得多好啊,出去不認識的人還以為是個大家閨秀呢”蘇筱筱低聲勸慰著,惡意的拿著紫硯打比方,心想就你這樣上不了台麵的東西,連個丫鬟都不如,還妄想著壓過姐姐,處處給姐姐使袢子。

“聖上憐憫我這可憐老太婆,當不得聖上稱讚。”沒有接著蘇筱筱的話說下去,知道她們姐妹倆自幼感情深厚,也就沒有怎麼計較,寧老夫人端起小幾上的青花纏枝蓮花壓手杯,淺淺啜了一口,清淡悠長的茶香盈滿口腔,從舌尖到喉氤氳而下,“你們娘親養的兩個好閨女啊,就這茶就比別人泡的出挑的多”

聽她轉移話題,知道觸及底線,蘇筱筱無謂道:“姨母,你這是愛屋及烏吧!別人不知道難道你還不了解,我啊就是那個憊懶貨,平時也就聽姐姐在那愛搗鼓這些風雅東西!喏,這參茶姐姐交代過的什麼需用百花露水浸泡一炷香,再用什麼臨泉水加筍尖煮沸,用什麼無釉鈞窯盛放等等的,聽得我腦袋都大了,也就姐姐能耐得下心,還特意交代我替她煮給你喝,說是等她見得了風後再到你麵前孝敬您!讓我說,甭管他什麼茶解渴不就行了嗎,費這個勞什子勁!”

“你啊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個憊懶貨,給你姐姐好好學學!你啊,平時不說話還是個仙女兒,這一張嘴啊,那什麼仙啊霧啊的統統不見了,要是世子知道了還不知道後悔來不來得及!”

“姨母,你又笑話筱筱!”

“你也別惱,聽說世子已經準備向蘇府提親了,你母親現在應該忙著給你準備嫁妝了吧!世子對你情深意重,想必將來也會和和美美的!”寧老夫人拍拍蘇筱筱的手,感歎道。

“隻要不像姐姐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蘇筱筱低下頭打量著手中的器皿,幽幽道。

“好孩子,我知道你是在怪你大表哥冷落你姐姐,可這話不要再隨意說出口了,當年都怪我心急了啊,可憐了我的素素......”寧老夫人手指撫摸著杯壁一圈的纏枝蓮花,歎息道。

蘇筱筱低著頭打量著手中繪製細膩生動的纏枝蓮花,口裏說著:“不是還有姨母疼姐姐嗎?”心裏冷笑不已,真是說的比唱的好聽,什麼叫站著說話不腰疼,這下可是真真切切的見識到了!當年若不是你在那搗鬼,就那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的寧世卿能娶得到她那名動京城的姐姐?還不是怕姐姐進宮奪走當今聖上的寵愛?機關算盡太聰明,沒想到算計了姐姐,被慕容秋蓉反算計了吧!聽說寧世雅現在還隻是個沒封號的“寧妃”,嘖嘖,她有時惡趣味的想——她這個表姐怎麼就沒學到姨母丁點兒的心機呢!

“今天見到姐姐,還在說我那剛出生的外甥女呢,問姐姐小外甥女長得像誰,姐姐居然說她不知道,姨母你說可笑不可笑?”蘇筱筱好笑的對寧老夫人說,月牙般的笑眼不漏痕跡的滑過寧老夫人的眼睛。

“嗬嗬,你這個皮猴,自己想見外甥女何必拿你姐姐說事兒!”寧老夫人笑著拍了蘇筱筱兩下。

“還是姨母了解我!人家不是好奇嘛!”難道是她多想了?笑彎了的雙眼滿是被看破後的坦然。

“不是不讓你看你外甥女,她是你表哥的第一個孩子,又是早產兒,你姐姐身體弱,我讓她住在有溫泉的玉簌閣,派細心的丫鬟婆子看著,等過了滿月再抱出來見生人。”寧老夫人端著青花纏枝蓮花壓手杯,淺淺的又啜了一口,斜睨了蘇筱筱一眼笑道。

“唉,可惜了,我還說這次能見到小外甥女呢?是我太心急了,姐姐說我冒冒失失的怕嚇到剛出生的小外甥女,說是讓我等她滿月了再看也不遲。那我等她滿月了再見也不遲!”蘇筱筱喪氣的回答道。心裏則著急的不行,今天一大清早她來看望姐姐的路上遇到安王世子,說寧世雅今天早晨摔了一跤,動了胎氣,當時自己也沒怎麼注意,還想著是宮裏哪一位的手筆來著。現在仔細的回想媽媽她們說的“七活八不活”,而寧世雅這一胎剛好滿八個月,姨母又讓小外甥女搬到玉簌閣,不讓人探視,難不成想著讓她的小外甥女以備不時之需不成?或許別人知道她此刻的想法後會覺得她胡思亂想,認為這是沒法兒的事兒,可在她眼裏,她這個麵如菩薩的姨母一向是能辦人所不能的事兒,一切不可能的事兒到她這裏就可以變成可能,種種經曆告訴她,不能以常人之理來衡量她這個手可通天的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