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薇然在落水的一瞬間尖叫起來,眼睛快速的掃描了一下她下落的位置,待一落水,便向曬有紅衣的小船潛去。本就是在正上方落下的,這會兒離得也不遠,陳薇然隨意的撲騰兩下,手就摸到了船邊。
陳薇然輕輕的浮出水麵,感到陽光照射到手上的溫度,於是略略的移了下位置,遠離陽光,將她完全隱在橋的陰影處。
這船上早有人已經候著,見到陳薇然,兩男聲小聲的一齊叫道:“小姐。”
陳薇然一手趴在船邊,一手揚起,船上的兩人很快意會過來,快速而小心的將陳薇然提上了船。
其中一人將陳薇然送進了船艙。另一人並不進船,細細的看了下水麵,跳下了水,朝不遠處倒黴落水已經力竭的女子遊了過去。
陳薇然看著一同進船艙,有些擔憂的看著她的阿大,順了順額前的濕發:“我沒事,不用擔心。將備好的衣物給我,你先出去幫幫阿二。”
阿大不好意思的摸摸頭,將艙角的一個大布包拿了出來:“是按小姐的吩咐準備的,小姐有什麼吩咐,叫一聲就好。我先出去了。”
見陳薇然點頭,阿大出了船艙,反手將艙門關好。
陳薇然輕輕一笑。阿大性子憨厚沉穩,阿二機靈聰慧,兩人雖不是親兄弟,卻是從小一起討生活的,感情比一般親兄弟還好。
他們一起遇到燕草,在陳薇然的暗地安排下,留在陳薇然娘親留給她的鋪子裏。當然,一般人隻知道兩人是鋪子裏的夥計,並不知道其實他們和碧草的關係,更不知道陳薇然和兩人認識。畢竟,陳薇然是從不去鋪子的。
接到陳父的信後,陳薇然第一時間就叫燕草將兩人叫到青州待命。那時候,她心裏就有感覺,終是走到了這一步。
阿大阿二隻是普通的夥計,並不存在賣身契這類問題,即便是突然辭職,也不會有問題。
陳薇然快速的打開包裹,將身上的濕衣換了下去。同時拿出包裏準備好的棉布,拆開頭發,將棉布包在頭上,從上到下的摩擦。即便棉布很吸水,一時半會頭發也是幹不了的。待沒有滴水後,陳薇然快速的將頭發編了個麻花辮。
最後將一翠花的頭巾包在頭上,即便是沒有鏡子,看不見她的形象,憑著身上一整套的鄉土打扮,陳薇然相信她現在一定鄉氣十足。
陳薇然將換下的濕衣隨意的卷成一團,扔進已經空了的大布包,將布包四角紮好,放到船艙的角落。陳薇然剛一放下布包,就感到船突地蕩了一下,而後聽到了阿大阿二的對話聲。
陳薇然快速的移動位置,站到了艙門內側,一站定,就聽到了艙門外阿二略帶疑問的聲音:“小姐?”
陳薇然並不出聲,隻是在艙門上敲了兩下。下一刻,就見阿二扶了位全身濕漉漉昏迷的姑娘進來。
陳薇然連忙伸手,幫著阿二將那姑娘安頓在船艙的一個角落。見那姑娘半靠在船壁,頭歪著一邊,陳薇然看著阿二問道:“這姑娘會有問題嗎?”
“不會,小姐放心。”阿二搖頭,待救起那姑娘的時候,那姑娘並沒有暈,在上船的那一刻,他可是親自將人弄暈的,絕不是因為溺水而出問題,也不會很快醒來。
陳薇然點頭,阿二是三教九流中混出來的人,看著跳脫,實則做事很嚴謹,隻要他說沒事,就不會有問題的。更何況,陳薇然看著角落裏像是睡著的姑娘,怎麼看都沒有危險。
就在阿二將人扶進船艙的時候,阿大已經一臉焦急的劃著船向岸邊劃去。此時岸上的混亂已經平息,隻是水下麵卻是一片熱鬧。
岸邊有不少人見到阿二下水救人,此刻見他們的船飛快的向岸邊劃,隻道是落水姑娘的情況不太好,船家救人心切。
不久之後,船終於到了岸。阿大將漿一扔,大聲的向岸邊的人叫道:“有人溺水了,快叫大夫。”
“快點將病人帶著,前邊不遠處就是濟世堂。再耽誤時間可不成。”岸邊有熱心的百姓一見船靠岸,就忙過去將船拉著靠岸,扯著阿大的手臂叫道。
阿大一愣,連忙不停的點頭:“是是是,您看我這急的。”
轉頭對著船艙喊道:“老二,快快將人送醫,不遠處就有大夫了。”
話一落,艙門打開,眾人隻見一頭纏翠花布的布衣女子,身上背著一粉衣女子衝了出來。一旁還站著一較瘦的男子,也一同衝了出來,嘴裏還不停的叫著:“小心些,可不要摔著了。”
“這……怎麼要一女人背人?”眾人見到這種情形,一時有些呆愣。有人見這背人的姑娘雖說背著穩,看起來卻有些辛苦,不禁瞪這眼看著女人一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