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微微揚起,勾出一抹譏誚,“你不是一直都覺得我們不合適嗎?”
“你……”舒晴有些氣憤,卻依舊忍了下來,語氣輕柔的如同微風拂麵,“言希,我後悔了,我要做你心裏的唯一,也要做你身邊的唯一。”
“舒晴姐,我認真考慮過你之前說過的話,我也覺得真如你所說的那樣,我們根本不合適。”
你的一生中,總會有很多的人路過,真正能夠在你心裏留下印記的卻不多,可是這世上還有一種愛,那是青梅和竹馬,那樣的愛卻也是最脆弱的,當它斷裂的時候,會讓猝不及防,也會讓你遍體鱗傷。
“是不是因為那個女孩?”
舒晴不怒反笑,從來都沒有如此心慌過,不過是一個單純的小女孩,根本就威脅不了她在秦言希心裏的地位,也許隻是他想換一種口味。聰明如她,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那點事情,向來看的很透,尤其是身在娛樂圈,她不敢把自己的心交給任何人,卻不想有時候在不經意之間早已經埋下了愛情的種子。
如果隻是那樣的話,她並不反對,畢竟他們沒有結婚,不過是保持了一種情人的關係,就連戀人都稱不上,。
她自嘲地笑了笑,舒晴,你真傻!明知道這個男人是毒,可是你卻依舊靠近他,這是在玩火自焚……
沉默,從手機的這一頭到手機的那一頭,彼此都沉默著。良久,秦言希才淡淡地說道:“這跟她沒有關係,我不過是如你的願而已。”
“我想見你一麵,可以嗎?”突然覺得自己就像可憐的乞討者,不過是奢望他給她一點愛。
這樣的男人,他幾乎沒有心,對,他沒有心,那時候他說的那樣的認真,舒晴,不如嫁給我吧!我養著你,也就不用這麼辛苦地四處奔波……
“對不起,我今天沒時間,等過幾天我抽個時間見你。”
她還想說什麼的時候,那邊已經掛了電話,如玫瑰花瓣色的唇瓣緊緊地抿著,清亮的眸子裏更是浮動著一絲漣漪。從來都沒想過有這麼一天他會拒絕她的要求,而且拒絕的那麼幹脆利落,眼圈兒紅紅的,微卷的睫毛掛著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顫顫巍巍地落在地上。
“小晴,你沒事吧!”經紀人小艾走到她的身邊,遞給她一張紙巾,一起合作了三年,她幾乎從來都沒有見舒晴流過眼淚,即使遇到在麻煩的事情,她也都想盡辦法解決,一直都記得她說過,眼淚是這世上最無用的東西。
舒晴努力地擠出一個無懈可擊的笑容,卻依舊有些失了底氣,“我沒事的,放心吧!一會兒不是還有一個通告嗎?我們現在可以準備了。”
“我看你現在的樣子,不如我幫你把這個通告推掉。”小艾多少有些不放心。
“不用了,我真的沒事,不就是一個通告麼?小艾姐,在你眼裏我就變得這麼沒用了嗎?”舒晴嫣然一笑,她依舊是娛樂圈那個鐵打的女人。
“真是拿你沒辦法,有時候我真的想不通,其實秦少是個好男人,你為什麼就不願意接受他呢!”小艾似是有感而發,抿了抿唇角,一雙幽深的眸子似是布滿了無數的滄桑,“女人嘛!事業再成功,如果找不到一個愛你的男人,那也是白費的。”
舒晴微微一愣,她還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小艾,多了一份女文藝青年的氣質,少了一份潑辣的勁兒。可是在娛樂圈誰不知道經紀人圖小艾的手段,向來都是一針見血。
卻說季夏去了學校,離高考越來越近,整個校園安靜的連一絲聲音都沒有,初夏燥熱的天氣更是看不到一個人,偶爾傳來幾聲蟬鳴。
教室裏的人並不多,頂棚的兩個風扇不停地轉動著,總算是有了一絲涼爽之氣,大多數都在埋頭忙著複習,也有偶爾的幾個托著下巴望著窗外發呆,許是在思考高考結束之後要做些什麼,如果考不上大學該怎麼辦?那不隻是自己的事情,也是父母的事情,若是考砸了,必定是免不了一頓罵。
季夏走進教室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抬起頭來看她,這樣的季節,這樣的氣氛,高考,對每個人來說都是意義非凡,老師幾乎每天都在耳邊嘮叨著,你們上學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趕上這一次高考嗎?你要是不努力,以後一輩子給人打苦工,要是考上一個好的大學,就等於一隻腳踏進了好單位……
季夏不記得老師還說了些什麼,因為每次班主任在課堂上嘮叨的時候,她都會下意識地將這些話隔絕掉。
“季夏,你說我怎麼就這麼倒黴,昨晚上我撞見我爸媽鬧離婚了,後來我爸索性就把話說開了,要不是因為他們早就離了,也不會每天吵架,你不知道,我當時就懵了,怎麼也像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離婚。”楊曼瑜一臉苦惱地望著她,“你說,我該怎麼辦?現在一點都學不進去,腦子裏都是他們吵架的樣子。”
“曼瑜,你已經在長大了,他們離不離婚對你來說影響都不大,你在乎,那是因為你害怕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你。”季夏一邊將書本拿出來,一邊認真地說道。
楊曼瑜愣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麼,“也許你說的很對,我隻是過不了自己心裏的坎兒。”
“你就是過不了自己心裏的坎兒,不管你父母離不離婚,你的生活都要繼續,你為你自己而活,而不是為了你的父母,又或者是其他人。”季夏看了一眼一臉迷茫的楊曼瑜,淡淡地笑著說道,“曼瑜,你與其在這裏唉聲歎氣的,不如找個地方坐下來自己好好想想。”
很多的時候,她都喜歡一個人待在一個很安靜的地方,仰頭望著灰白色的天空,她會想起一些事情,很久遠的事情,遠到她幾乎已經忘記了。她剛記事的時候,就知道自己不受薛枚和季名堂的喜歡,似乎,她隻是他們的一個包袱……
“可是,我還是害怕。”楊曼瑜歎了一口氣。
“沒什麼可怕的,你隻要想著你是屬於你自己的就行,其他的就會迎刃而解。”季夏淺淺一笑,隨即低頭看起書來。
本來是不想來學校複習的,要學的東西,平日裏都已經學完了,隻是她不想待在那個房子裏,總覺得有些壓抑,讓她有些喘不過起來,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她記得一清二楚。
“季夏,你笑起來真好看,以後別總是板著一副臉了,這樣的你才可愛。”楊曼瑜扔下這句話,也埋頭複習起來。
微微一怔,眸中一閃而逝的詫異,唇角微微揚起,漾出一抹清淺的笑容。
原本,她是可以保送上大學的,可是因為季名堂和薛枚的事情,那一個屬於她的保送名額被校友的侄女拿走了。這對她來說幾乎沒有太大的影響,隻是在別人的眼裏她卻是一個可憐的人,可憐的人是不應該那麼驕傲的,可是她偏偏驕傲得如一隻白天鵝一樣,幾乎極少跟同學說話。
“季夏,有人給你取了一個綽號,他們在背地裏從來都不叫你的名字。”楊曼瑜突然神秘兮兮地對她說道。
“綽號?什麼綽號?”有些不解地望著她,眉心下意識地微蹙。
“白天鵝。”楊曼瑜狡黠地笑道,“其實他們是嫉妒你,那叫什麼,對了,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季夏沒有說話,隻是低頭沉默著,想了想,將拿出來的書本又全都放了回去。
“你剛來又要走?”楊曼瑜錯愕地望著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剛才說錯話了“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跟你沒有關係,後天就要考試了,加油吧!曼瑜,你要記得你是為了自己而活,不是別人。”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她已經背起書包離開了教書。
陽光有些刺眼,微眯著眸子揚起精致的小臉,不遠處的一排白樺樹,斑駁的地麵上投下無數細碎的陽光,她的腦海裏突然浮現一張少年的漂亮的臉蛋兒,那一雙澄澈幽深的瞳孔似是一直盯著她。
季夏,三年之後我回來娶你。
隻是誰都沒有料想到,世事變遷,原本信誓旦旦的承諾在三年之後沒了音信。
回到家裏的時候,秦言希已經離開了,隻在茶幾上留了一張紙條,行雲流水般的字跡,跟他的人一樣漂亮。季夏放下書包,整個人都窩在沙發裏,手裏拿著那一張紙條——
高考結束之後,我帶你出去玩幾天,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如果有什麼需要的,直接跟我說。
短短的幾句話,她卻不知道,他寫了又撕,撕了又寫,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最後才變成現在的樣子。女孩兒的嘴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隨手將那張紙條又放回了茶幾上,一陣陣的倦意襲來,索性在沙發上躺了下來,漸漸地竟睡了過去。
到處都是血,到處都是鮮紅色的血,空氣裏充斥著令人作嘔的濃重的血腥味兒。
她看到季名堂躺在血泊裏哀嚎,他的眼神是悲憤和無助的,更是的卻是冷笑,那一種冷意幾乎讓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