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墜,天邊暈染了一抹緋色的晚霞,遠處背著光的高樓大廈,就像是一副濃重的水墨畫。道路之間,交錯複雜,高大的木棉樹靜靜地佇立在路邊,枝頭一個個嫣紅的花朵,就像是一簇簇燃燒著的火焰。
夜未央的大廳依舊跟以前一樣,這個時候的人極少,零星的幾個男士坐在沙發上,似是沉默,似是望著舞台上唱歌的女子出神,又似是為了這一首傷感的曲子而微歎。舞台上唱歌的女子早已經換了人,不再是那個叫白小單的柔弱的女孩子,鎂光燈下,那個妖嬈的女子身著一襲墨綠色的旗袍,大 波浪的長卷發落在一側的胸前,嫵媚的煙熏妝,猩紅的唇。
清麗的嗓音演繹著鄧麗君的曲子,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六年的時間,改變的不僅是人,有時候就連一些死物也會發生改變,比如夜未央最新的裝飾風格。
這裏的人依舊畢恭畢敬地叫他一聲秦少,VIP405的包房一直都是屬於他私人的,關上門的那一刻,隔絕了所有的噪音和那些人探尋的目光。
季夏緊緊地抿著唇角,一如五年前那樣,她終究是有些怕他的,更何況是現在的他。她摸不清他的脾性,如果再惹得他生氣的話,也許就不會是手腕上的那一點疼痛了。季夏沒有忘記那一個晚上王子對自己說的話,秦少的憤怒是她承受不起的。
“坐下。”他依舊冷冷地命令她。
“秦shu記,我不覺得我跟你有什麼舊可以敘,如果有什麼話請直說,我今晚上還要值班。”季夏挺直了背脊,毫不畏懼地迎向他的目光,她將自己所有的勇氣都拿出來了。
秦言希勾唇一笑,目光愈發的冷漠,“我可以打個電話過去給你請假,想來你的領導不介意賣給我一個麵子。”
“你……”季夏無言以對,如果他表明自己的身份,曾主任又豈會駁他的麵子。不由得泄了氣,隻覺得全身的力量在這一瞬間被抽走了,她坐在沙發上,抬起頭,靜靜地望著不遠處的男子。
包房裏的燈光有些昏暗,勉強能看清楚他的臉龐的輪廓,卻怎麼都看不清他的陰沉的臉色。沉默了很久,她才淡淡地說道:“你想什麼樣?”
他度著步子走到她的麵前,一如最初的相遇,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而她不過是卑微到塵埃裏的女孩兒。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地勾起她的下頜,他在那一雙清亮的眸子看到自己的容顏,冷笑,五年的時間,她要說的竟然是你想做什麼?難道她忘記了他曾經說過的話,這一場遊戲她沒有叫停的資格。
他的灼熱的目光落在她的眼裏,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殘忍,那一瞬間,幾乎燙傷了她的皮膚。
“小家夥,我說過的,這一場遊戲你沒有叫停的資格,我讓你離開了五年的時間,從現在開始,你必須回到我的身邊。”一字一句,重重地砸落在她的心尖兒上。
季夏毫不猶豫地揚起倔強的小臉,有不甘,有憤恨,那一雙清亮的眸子裏還有……一絲的慌亂,憑什麼五年之後,他還想掌握她的命運。
“秦shu記,您這是哪來的自信?”
她從來都沒有忘記過,那一次離開之後,他給她辦的那一張卡裏,依舊在每個月的月初會有生活費到賬,隻是她再也沒有從那張卡裏取過一分錢。有時候她總會想,如果再遇見的話,她一定要找機會將那一張卡還給他,可是如今,她想開口的時候卻失去了說那句話的勇氣。
“當初他給你三十萬你就決定離開我,那現在我給你六十萬,你重新回到我身邊,怎麼樣?”秦言希勾起唇角,原本溫潤的眸子卻籠著一層陰鷙的寒意。
又是錢麼?季夏在心裏自嘲地笑了笑,原來在他的心裏,他們之間果然隻是一場金錢與欲 望的交易。莫名地覺得有些委屈,隻因為那一次是她主動將自己賣給了他,於是在他的眼裏,她隻因為與金錢扯上關係。
至於感情,她不配!
“秦shu記,我現在過得很好,有我自己喜歡的工作,也有屬於我自己的那一片小天地,我們之間早已經在五年前就已經結束了。”
“你的不辭而別嗎?”他冷笑。
“是。”季夏硬著脖子倔強地說道。
秦言希的眼神陡然一冷,湊到她的麵前,彼此之間僅僅隔了一指的距離,他的灼熱的呼吸落在她的鼻息間,沉黑的眼眸如深邃的古井,讓人怎麼都看不透。
“如果我說不呢?你打算怎麼從我這裏逃出去?”唇角的那一抹淺笑,殘忍,卻又幸災樂禍。
他一寸一寸地攻池掠地,而她一步一步地後退,最後的那一道防守戰線越來越薄弱,她從來都知道,自己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秦言希突然伸手,將她摟進懷裏,緊緊地擁著她,即使她怎麼反抗,怎麼掙紮,也都是無濟於事,他沒有任何的鬆懈,一直到她漸漸地放棄了抵抗。
眼睛濕潤,卻沒有一滴的淚水從眼眶裏淌出,她倔強地望著他,不再是初見的時候,她對他的小心翼翼,生怕惹得他不高興。
那時候是真正的害怕,而現在,更多的隻是想要逃。
“小家夥,我聽說李一燕是你的阿姨,你跟她的關係好像不錯……”隱約透著一抹深意,他的笑容也漸漸地拭去,有的隻是如冰冷一般的冷漠。
“你想怎麼樣?”季夏緊緊地盯著他,她差點就忘記了,眼前的男人已經是C是的市 wei書 ji,他的手段是她從來都沒有見識過的,可是她卻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他能有今日的成績,定是不能讓人小覷。
“難道你不知道嗎?我,隻要你。”他的柔軟的唇緩緩地掠過她的臉頰,一直落在她的耳旁,輕輕地啃咬著她的耳珠子。
下一刻的時候,她的身子微微一顫,想要掙紮,卻被他的雙手緊緊地禁錮著,絲毫動彈不得。她的雙手被他緊緊地扣在後背,就連雙腳也被他壓製著,屬於他的那一股子迷迭香的氣息緩緩地縈繞在她的鼻尖,突然有些好奇,五年了,他的品味竟然一點也沒有變,淡淡的迷迭香,那樣的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