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緊接著就聽到一個聲音,“報告!秦書記,淮江的水位線還在上升,您必須趕緊撤離這裏。”言外之意就是很有可能會出現決堤的危險。
秦言希撩開帳篷的門,季夏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她聽到他堅定的聲音,“我不會走撤離的,除非堤壩真的受不住了。”
說完,已經拉著她朝堤壩上走去,緊緊地攢著她的柔荑。
季夏走到堤壩上,耳邊響起洶湧澎湃的江水滾滾而來的聲音,遠處一片漆黑,看不到一絲的光亮,她記得九八年的時候,這裏曾經決堤,洪水蔓延了千裏,人畜死傷無數……這一天晚上,如果真的受不住堤壩的話,那曆史還會再一次重演。
堤壩上不時有武警官兵巡查,他們的手裏都握著手電筒,很仔細地觀察著堤壩的情形,一旦出現險情趕緊搶救,每一個人都把神經繃得緊緊的。
這一夜,季夏也不敢閉上眼睛,生怕在晚上的時候突然出現什麼險情連累了他。一直後到半夜的時候,大雨總算是停了下來,聚集在頭頂上的黑雲也漸漸地消散,但是堅守在堤壩上的武警官兵卻依舊不敢有任何的鬆懈,輪班輪崗檢查有可能出現險情的地方。
天快亮的時候,季夏從帳篷裏走了出來,目光望著遠處,天邊已經泛起一抹魚肚白。將實現拉到近處,淮江的水位在漸漸地下降,堤壩上的武警官兵奮戰了幾天幾夜,總算是可以喘一口氣,有些直接倒在堤壩上就睡著了,也不顧自己的身上早已經濕透了,蒼白色的臉龐映著天邊的那一抹朝霞。
季夏突然想起中學時候學過的一篇課文,誰是最可愛的人?眼前的那些武警官兵不就是最可愛的人麼?
“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她微微笑了笑,側過臉,望著站在她身邊默不作聲的男子,他的側臉那樣的好看,一如五年前,閑來沒事的時候,她總是喜歡偷偷地看他。季夏覺得自己中毒了,中的是這個男人給她下的蠱毒,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就像是《胭脂扣》裏,如花中了十二少的毒,又或者說十二少中了如花的毒。
“看著我做什麼?”他勾唇淺笑。
被他撞破自己的小心思,季夏莫名的有些尷尬,卻依舊迎著他深邃的目光,一本正經地說道:“你的嘴角有麵包屑。”她原本想說有飯粒,可是整整一個晚上他們每個人都隻能用麵包充饑。
“是嗎?”他笑,一雙幽深的瞳孔如同一口古井,無波無瀾,卻又似壓抑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欲 望。
“嗬……我開玩笑的,其實我是覺得你好看,所以才會這樣看你。”她索性大方地承認了下來,微揚起精致的小臉,“你有沒有看過張國榮和梅豔芳一起演的《胭脂扣》?十二少總是叫她如花,花癡,那是因為如花喜歡一直看著他,有人說,一個迷戀愛情的女子,是可以叫做花癡的。”
她一臉認真地望著他,天邊的那一抹陽光穿透厚厚的雲層投下來,輕輕地落在他的臉龐,將他臉部柔和的線條完美地勾勒出來。
“那你也隻能做我的一個人的花癡,要是讓我知道你對別的男人花癡,一定會輕饒你的。”他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笑容那樣的明媚美好。
很久以後,季夏總是會想起這一天的清晨,她想,自己不僅貪戀他的懷抱,也貪戀屬於他的那一抹迷迭香,更貪戀他明媚的笑容。在她最無助的時候,他以那樣驕傲的姿態出現在她的麵前,告訴她,從今以後,你在我的麵前已經沒有了驕傲的資本,那樣充滿自信的男人,她第一次見到。
有些人,總會在一瞬間就闖進我們的心裏,也許那時候我們自己並不知道那樣的感覺,其實就叫做——愛情。
回到市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原本秦言希是想讓她跟他一起去他住的地方,卻被她拒絕了。因著兩個晚上沒怎麼睡好,一回到家,簡單的洗漱之後,直接關上門爬到床上休息,門外的林思妍氣得嘴都歪了,直說她重色輕友,但是看著她一臉的倦意,於心不忍,也隻好讓她安靜地睡覺。
睡夢中的季夏並不知道,此刻的她已經成為了網絡上的名人,有人拍到昨天中午的時候她出現在邁克的別墅,而且前天晚上淩晨的時候,邁克悄悄地離開了D市的慶功宴,開車回到自己在C市的這一棟別墅,不過他在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就離開了。有人猜測,邁克和季夏的感情出現裂痕,原本他們約好見麵,但是季夏卻沒有如約出現在別墅裏,一直到邁克離開之後,她才驅車前去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