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1 / 2)

在水梓清失聲驚呼間,煊寂抽出纏在腰間的軟劍,雙腿一夾馬腹,迎麵擊去。速度極快地衝入敵方隊伍,手中劍直挑士兵防衛較弱的手腕和脖頸處橫切過去,一時間倒也擊退不少敵手。右臂的箭仍在,而箭頭的回鋒更是深深嵌入骨肉。鮮血浸染了整個右臂的衣袖,順著指尖滑上劍身,最後自劍尖滴落,瞬間消卻於飛揚的塵土中。煊寂的右手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在新一輪的圍擊驟然開始時煊寂將劍換至左手,毫不猶疑地削去箭尾,再麵向圍上來的士兵時,目光森然而狠厲,整個人散發出冷寒戾氣。

然便是煊寂的劍法再高超,劍也是個近距離對戰的兵器,此番在馬背上少不得拘束。眼見著圍上來的兵馬越來越多,煊寂的臉色也愈發難看。就在水梓清以為在劫難逃時,一柄銀槍破空刺來,後麵緊跟著秦陌和秦遼的聲音:“陛下,末將救駕來遲!”

煊寂棄了軟劍踏上馬背一躍而起,穩穩接下銀槍。握槍反手一揚,落下之際一圈橫掃過去,靠的近的馬匹頓時全部倒地。勁風帶起煙塵,連帶著煊寂的長發也被撩起。

秦陌和秦遼兄弟二人率兵迅速前來,靠近時二人紛紛執槍踏馬,連用輕功先一步抵達煊寂身邊,一左一右將煊寂護於中央。敵方見援兵已來,很快沒了戰意,並開始著手撤離,而煊寂又怎肯讓他們輕易離去?!

煊寂提槍踩著身邊的馬匹借力,追上前方為首一人。長槍一提,直刺對方後頸。那人驚恐回身,見著槍尖近在眼前,一時慌亂竟從馬上摔下。而這時,秦陌帶來的兵馬很快將對方圍困住,那人見已無可能逃去,索性放棄了掙紮癱坐在地。

憤怒到極致,煊寂反而平靜了下來。手中長槍一指,直抵對方眉心,寒聲道:“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朕既然能得了這帝岍的稱號,又豈是如此輕易便能順了你們的心?!”

“陛下,便如此放了他們嗎??”秦遼困惑問道。

煊寂收了槍,一躍而上身邊的馬兒,絲毫不顧右臂的傷策馬向前,道:“此刻最重要的趕回皇都。”

秦遼仍是不解,最後還是秦陌拍了拍秦遼的肩,道:“哥,陛下必有他的打算。你還是就此回梅將軍身邊吧,後麵有了消息我會通知你。”說罷,秦陌拾起先前煊寂丟棄的軟劍,策馬來到水梓清身邊,道:

“水姑娘,可能要麻煩你同我們一起回去了。”

水梓清仍處於先前的震驚中,此時被秦陌一喚方回了神。看著煊寂遠去的身影竟覺著臉頰微微有些發燙,然而這種感覺因想起家中之事而頓時消卻。水梓清驚呼道:“爹,娘!”說著便不管不顧地下了馬朝家中的方向奔去。

秦陌暗呼不好,騎馬追上水梓清,一把攬著她的腰將她給撈到了自己身前。

“水姑娘,秦陌得罪了。隻是人死不能複生,我想你爹娘定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的。我知水姑娘定不能很快接受這個事實,但它畢竟已經發生了。與其緬懷過往,倒不如朝前看去。”秦陌盡量放輕了語氣同水梓清道,另一邊則迅速策馬趕上煊寂。

“陛下,好歹先去鎮上找個醫館將這箭給取出來,否則這傷怕是會惡化。”

煊寂未答,卻是聽從了建議調換方向去了鎮上。

“水姑娘,麻煩你先照看下陛……主子,我去把途中所需的藥給配了。”

水梓清紅著眼睛點頭,想著現在能做點事來分散精力也是好的。可等到她真正見到煊寂右臂上的傷口時,卻險些叫喚出聲來。醫館的老大夫瞧了,笑道:“夫人可是心疼了?”

“……我,我不……”水梓清連連擺手,而煊寂卻是皺眉道:

“老大夫,我還有急事……可,可否快一點?”

“你還指望著去做事?這胳膊不修養個兩月多,怕是以後都使不上力。你可是想讓它廢了?夫人,麻煩把這布給你加相公塞進嘴裏咬著。”

水梓清瞧著傷口的可怖模樣,也顧不得扭捏從老大夫手中取了棉布,對煊寂道:“少爺,奴婢失禮了。”說完,水梓清便輕按上煊寂的肩將棉布給塞了進去。

煊寂咬緊口中的棉布,而老大夫也已從旁邊取了刀子和火燭過來。刀鋒在跳動的火光中浸潤片刻,隨即被老大夫取出。老者瞧著煊寂的模樣笑道:“小子,忍著。”

未待煊寂頷首,老大夫已拿刀子劃上他的皮膚。微微切開箭身周圍的傷口,棄了刀子後一手按在肩部,一手突然握住殘留於外的箭鏃猛地用力將其拔出,爾後迅速取了備在旁邊的瓷瓶以牙咬開,將藥粉覆在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