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證大師將小憐抱在懷中,低聲喃喃訴說了一句,皺紋橫生的臉上老淚縱橫,似乎在傾訴無盡的悔恨,他這幅模樣,倒是讓任盈盈心生憐惜,剛才對方證大師的憤怒,也消散了七八分。
小憐在方證大師懷中,漸漸蘇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奮力推開方證大師,怒道:“你別抱我,我討厭你!”
說著,努力從方證大師身上供了出來,然後扭頭就跑,到了任盈盈身邊,被任盈盈抱住。
方證大師縱然內力強橫,但畢竟年邁,身體消耗太大,趕緊起身,卻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勉強支撐著身體,看向任盈盈,大大行了一禮,道:“多謝照顧小憐了!”
小憐冷哼了一聲。
任盈盈不動聲色,心頭卻有幾分緊張,畢竟眼前的乃是南少林原來的方丈,而且小憐的傷勢可是他們日月神教有著直接的關係。
也幸好方證並不認識她,而她也不過是以前看過方證的資料,才敢斷定。
“小憐,別在跑了,你的傷勢很重,若是再不聽話,隻怕,隻怕就真的回天乏術了……”方證道。
小憐撅著嘴巴冷聲道:“小憐我就是死了,也不要你管,你別假惺惺的,媽媽死的時候,給你送了那麼信,隻求這最後能看你一眼,可你就是不來,讓媽媽含恨而終……你不配做小憐的爹爹,小憐永遠恨你!”
方證仰頭看天,淚水充滿了雙目,漸漸滑落,他低沉道:“我……我對不起她呀,我陳大義,愧為人呀!”
陳大義?
陳破一愣,旋即明白,這應該是方證的俗家名字了,沒想到,居然還是本家!
就在這時,忽然一間屋子內傳來了“砰砰砰……”的劇烈響聲,旋即一個暴怒的聲音吼道:“方證你個老禿驢,快放老子出去,老子說了不會給你閨女治傷就絕對不會,你就是抓我一百年一千年也不會,你死了這條心吧!”
陳破和任盈盈皆看向聲音來源所在的屋子,清晰能夠感覺到那屋子內,被軟禁了一人,此時,那人正在憤怒大吼大叫大鬧。
而剛才那人說,是被方證囚禁,要給方證女兒小憐看傷……小憐傷勢之重,天下沒幾人能治得了,那既然方證會求助那被囚禁之人,莫非這被囚禁之人,就是他們一直尋找的……平一指!
果不其然,隻聽到方證口氣中盡是絕望,苦苦道:“平大師,你真的……不肯施以援手麼?所謂醫者父母心,你怎麼能忍心看著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這麼白白的死去……你如果是覺得我方證會破壞你‘救一人殺一人’的規矩,我現在可立誓,我方證為了女兒,敢殺盡天下人,何況隻是一人?”
平一指在屋內大吼:“老禿驢,你道貌岸然,什麼東西?你不一直是少林方丈,談什麼我佛慈悲麼?現在就敢胡亂殺人了?不怕死後下地獄麼?”
方證苦道:“我現在心裏,隻有女兒一人,隻要她能好好的活下去,下地獄又如何?我寧願永墜閻羅,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