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鎮邦和天陽出了雪落關?”端木舒難掩地喜色說道,“既然如此,等那五千士兵一到,隨同大軍一舉攻破雪落關!”
“謹遵王之命!”葉無痕道。
……
一日後,陸鎮邦和天陽趕到樓蘭城城門前,迎接他們的,不是震天的歡呼,也不是百姓的夾道歡迎。蕭蕭風起,吹動旌旗,有五千冰寒凜然的禁軍正待。
陸鎮邦神色如鐵,天陽皺起了眉頭,一片沉默。
“陸元帥一路上辛苦了,快快進城,陛下已經備好酒宴為元帥接風洗塵了。”一道刺耳的聲音響起,城門處一輛著六駿的金色華輦緩緩駛出,晉王劉德站在車前對陸鎮邦說道。
“不勞晉王費心,本帥自己去便是。”
劉德神色不變,說道:“既然如此,元帥請自便。”
不等劉德說完,陸鎮邦和天陽便策馬朝城門前行。
劉德眼中泛出一絲仇恨之色,看著消失在城門裏的陸鎮邦,劉德嘴角突然浮起了一絲冷笑。
入夜,皇宮,承天殿。
文武百官齊聚殿內,四周富麗堂皇,儼然一副宴會的氣象。但此時,殿內的氣氛卻有些冷,天陽和陸鎮邦拱手站在大殿中央,麵向著前方龍椅上的人,樓蘭皇帝——劉封。
“臣鬥膽,再次懇請陛下收回成命,晉王此人昏聵無能,胸無城府,日夜笙歌,陛下難道忘了,四年前晉王戍守雪落關,受端木舒所激,率我雪落關主力出擊,落入端木舒的圈套,精英幾乎盡墨,隻剩下他在幾十名親兵的拚死保衛下逃回關內,也直接使得雪落關落入端木舒之手。”
劉封麵露不悅,“陸愛卿言重了,晉王雖然以前犯過錯,但這幾年一直安分守己,恪盡職守,再未曾出過什麼錯。現在天狼大勢已去,再無反抗之機,元帥年老體衰,恐難再擔此大任。朕把晉王派去戍守雪落關,也可替回元帥,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陸鎮邦心中一涼,暗道:“功高震主,狡兔死、走狗烹。”
陸鎮邦突然單膝跪地,悲愴說道:“陛下,臣入樓蘭軍旅中已三十載有餘,這三十年來經曆的大大小小的戰役不下千場,忠心耿耿,未曾言苦。臣不才,承蒙陛下厚愛,坐上元帥一職,臣每日兢兢業業,勤於軍政,勞於百姓,隻求把我樓蘭打造的固若金湯,無人再敢犯我樓蘭,四年前,晉王莽撞出擊,葬送了我樓蘭三萬好男兒,這三萬男兒,有家、有妻、有子、有父、有母,今日這宴會,如果沒有這些好男兒的犧牲,我樓蘭尚且不在,更遑論宴會,此宴猶如飽飲烈士之血,臣不忍,也不願。臣泣血上諫,如若陛下不收回成命,此宴,臣不就!”
劉封舉著酒杯的手停在半空,眼中有感慨之色,麵上浮現出不忍,隨即放下酒杯,快步走到陸鎮邦身前,正把陸鎮邦扶起來的時候。
“大膽!”
殿內突然出現一道尖銳的聲音。
隻見丞相夏墉右手指著陸鎮邦,麵露憤怒之色。
劉封的手一停。
夏墉快步走到劉封麵前,雙膝跪地,說道:“陛下,陸鎮邦亂臣賊子之心已然昭然若揭!他口口聲聲說此宴乃是我樓蘭將士的鮮血所鑄成,而此宴又為陛下所舉辦,如此一來豈不陷陛下於不義?!陸鎮邦又口口聲聲說晉王昏聵無能,殊不知晉王乃是陛下一奶同胞的兄弟,就算晉王有天大錯誤,也輪不到陸鎮邦來說,陸鎮邦此舉乃是離間陛下與晉王之間的兄弟之情。陸鎮邦說其每日兢兢業業勤於軍政,卻也等於說陛下碌碌無為,軍政都由其把控,然現今樓蘭百姓隻知有陸鎮邦一人,而不知有陛下,樓蘭已然成為陸鎮邦的一言堂,其取而代之的狼子野心,已然昭然若揭!”
劉封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了冷意,直到夏墉說到樓蘭百姓隻知有陸鎮邦一人,而不知有皇帝的時候,劉封的緩緩手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