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陽正要側身閃過,卻聽得此中年男子對天陽說道:“老、老……老夫今日與……與你有緣、有緣。”
說完,中年人又轉頭看向小二指著天陽,“今……今日的酒、酒……酒錢,他替我付!”
天陽一皺眉,正要將這瘋瘋癲癲的中年人推開,腦中忽地一道電光閃過,猛然看向中年人的道袍,而中年人正和小二為誰付賬的事情糾纏,小二拽緊中年人的道袍,用尖細的聲音說道:“那客人明顯與你這賊老漢不相識,我看你是想借這個機會溜走,賴掉酒錢,今天你不把酒錢拿出來,看我……”
“他的酒錢,我付了。”天陽看向小二。
小二下一半話還噎在嗓子裏沒說出來,此時被天陽堵了回去,竟打起嗝來。
“這位……嗝……客官,您……嗝……剛才說……嗝……什麼?”
瀾江閣外,百花巷口。
中年人倚著巷口的老柳樹,嘴裏喝著酒,嚼著醃蘿卜,好不愜意。
“敢問前輩可是道真派門下?”天陽拱手問道。
中年人撇了一眼天陽,這才放下酒壺蘿卜,抹了抹嘴。
“不錯,老夫確乃道真派門下,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晚輩是依據前輩身上所穿的道袍辨別出來的。”
“你倒是眼尖,今日老夫欠你一個人情,看你言語之間多有吞吐,想必乃是有求於老夫,說吧,什麼事情?”
“前輩慧眼如炬,在下隻是想問前輩身上的這種道袍,道真派有幾人穿得?”
中年人兩眼一翻,說道:“你問這等無聊問題做什麼?”
“晚輩對道真派多有尊敬崇拜之情,所以對道真派門下弟子的服裝格外上心,前輩所穿的道袍雖然與其他的道真派弟子身上的道袍有六七分相似,但做工之精細,外觀之華麗,實在是難有望其項背者,故晚輩有此一問。”
中年人嘿嘿一笑,擺明一副不信的樣子,不過似也不打算深究,用小指摳了摳牙說道:“哦,原來就是這點小事啊,這東西也不是什麼秘密,這種道袍是道真派裏頭那些老不死長老穿的,算起來,大約有個三四十號人吧。”
天陽一怔,此人穿著的道袍與陸元帥給的碎布片布料有八九分相似,自己原本想根據此人來尋找道真派內與妖族勾結之人的線索,卻沒想到此道袍竟然乃是道真派長老們所穿,雖然自己已經找到了第二座神碑,但修行時日尚短,雖然修為較之前跨越了一大步,但還遠遠不夠,就算隨便從道真派抽出一個長老與自己比試,恐怕自己也會死的很慘,而且妖族內奸的篩選範圍也是極大,天陽不禁頭大如鬥,渾然忘了一件相比於以後,在現在來說更重要的事兒。
中年人用黑的發亮的袖口把酒壺嘴兒一抹,隨即把空酒壺遞給還在愣神的天陽,說道:“小子,我觀你體內已隱有氣淵如海之兆,血氣精力更是旺盛,道行恐怕不低,雖然身上帶著些殺伐之氣,然而以麵相來說,心術卻是奇正,亦掩蓋不了自身正氣,老夫看你比較順眼,以後若能入得道真,來找我便是。”
天陽猛然抬起頭來,眼前卻空無一人,之前的中年人已然如鬼魅般消失不見,隻有話音餘耳。
“此人究竟是何人?竟能窺得我的道行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