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讚絕望地吸了一口氣,對著頡矻說了句什麼,轉身騎著馬帶著剩下的人往後撤去,我哪能放他們走,我大吼道:“站住,你們一個都別想跑。”我正要帶兵追上去,頡矻突然像巨熊一樣攔在我們麵前,李全、李明義二話不說,舉槍就殺向頡矻,頡矻山一樣的身軀毫不畏懼地撲向他二人,竟是想以死為哈讚他們撤退爭取時間,李全、李明義一楞,還不等他二人有所行動,頡矻已經撲住他們了,頡矻紅著眼睛像一頭野獸,完全失去了人性,張開大口就咬向李全,我大驚,這李全要是被這大嘴咬到絕無幸免,我投出手中的尖槍,試圖阻止頡矻野獸般的攻擊,我那一槍正扔中頡矻的下巴,他吃痛地昂起頭,我急忙喊到:“你們兩個還不快脫身。”李全、李明義沒有回答我,而是看向漸漸遠去的突厥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為了大唐。”我不知他們這話是什麼意思,剛想問他們發什麼瘋?隻見李全、李明義掙紮而起,舉槍刺進頡矻的肚子,頡矻哀吼了一聲,雙手死死地掐住他二人,他二人臉上滿是堅定,忍著被擠壓的劇痛,長槍一點點紮進頡矻的身體,我楞了好久,我完全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直到他們三人的身體轟的一聲倒下,我才明白過來——李全、李明義,活不成了!我衝上去抱住了他二人,他二人口中喘著粗氣,見我來了,努力擠出了一絲微笑,我想罵他們這是什麼表情,是想告訴我他們要死了還很高興嗎?我張著嘴,還沒罵出字呢,他兩人已經閉上了眼睛,身體也漸漸冰冷、僵硬。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我以為這麼多年征戰沙場,我已經對死亡麻木了,但為什麼心裏卻好痛好痛!眼淚為什麼也不爭氣地留了下來!士兵們默默地圍成一圈,低下頭默默為死去的人哀悼。
我輕輕為李全、李明義整理了一下盔甲,站了起來:“傳我命令,命城中守軍清理戰場,安葬好戰死的兄弟,其他人換上戰馬隨我繼續追擊突厥!”所有人迅速騎上馬,列成一列,隨時待命。我騎上了李明義生前的愛馬,一匹全身火紅,奔騰迅捷有力的龍駒獸,我望著天說道:“所有人聽令,出發,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停下來!”
哈讚萬萬沒想到,我們竟會不要命般馬不停蹄追著他們一天一夜,哈讚嚇得不敢進高州,直奔朔州而去,高州已經是一座空城了,所有的東西都被突厥人搶走、破壞,沒有任何東西剩下。我們在城中歇了一會,吃了些食物,許多士兵都疲憊不堪,歪倒在牆邊休息。我真不忍心叫他們起來,但是如果放突厥人回到草原,那將後患無窮。我叫醒了所有人,命令他們堅持住,一眾人便又繼續朝朔州追去。高州離朔州才幾百裏的距離,幾個時辰就到了。我們追到朔州城外時,隻見朔州城門下列著一隊人馬,看人數大約在一萬人左右,陣前一員大將身披紫金甲,手持偃月刀,威風凜凜、霸氣逼人。哈讚他們在離那大將一裏外站著,哈讚回頭看到我們也追上他們了,不禁留下了兩行失敗和絕望的淚水。那員大將策馬向前走了幾步,偃月刀一按,大喝道:“我乃遼東元帥李思成是也!”大世子手執大刀,一夾馬肚朝李思成衝去,大罵道:“找死!”李思成一提僵繩迎著大世子衝了上去,手中偃月刀不見有和招式,隻是平平一砍,大世子就被斬落馬下。李思成大刀一斜,眼神冰冷:“還有誰來?”不止突厥人大驚失色,我也吃了一驚,大世子武藝不弱,竟止一招就被李思成斬了,這個李思成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