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一輪紅彤彤的太陽從遙遠的東海升起,初光乍現,微微的光芒出現在大地上,光明漸亮。雞鳴犬吠聲響在小鎮。鎮子不大,不過五六裏,街上行人邈邈,或打開鋪子,或端出新鮮出爐的早點,香氣飄蕩在小鎮的空氣裏。微微抽動鼻翼,便知是街頭張家包子鋪開門了。紛紛過去,點一籠熱乎的包子,配著甘甜的豆漿,這個早晨真是一天美好的開端。
小鎮盡頭有一條小道,小道很窄隻足夠一人行走,上邊鋪著堅硬雜亂的石塊,不至於踩一腳泥水。往前走,這條蜿蜒小道一直通到岷山半腰間。
岷山十裏青鬆映秀,山腰處有一座道觀,這座道觀瞧著老舊,漆刷了又掉了,卻極其幹淨整潔。顯然道觀的主人常有打掃。頗為古怪的是道觀正堂,並不見神像,空空如也。
此時隻見一位老道懷抱嬰兒,低頭皺眉凝視。在他身前還有兩個小道童。一大一小,長點的是個男童,五六歲上下,眉眼清秀,眉心有一道淡淡紅印。年齡稍次的是個女童,頭紮倆發髻,眼睛明亮。
老道抬頭看著他的兩個弟子,眼露笑意,三人已經相依為命了數年。他看看大的又看看小的。似乎定了主意,高興道:“幾年前撿著你的時候,我就想這人來世一遭不能沒有姓沒有名啊,給你起個什麼姓名好呢?那天冷得厲害,外邊下著大雪,風一吹,那雪像冰點打在臉上,疼的厲害。那幹脆就叫‘風雪’好了。”
老道又對著女童道:“在道觀門口撿到你那天,打岷山裏飛出來一隻彩雀兒,一直叫,聲音像是在說‘嫋嫋’‘嫋嫋’,所以啊就給你起了‘嫋嫋’這名。”
老道停頓一下道:“現在又撿到一個。按照慣例,門外有什麼,就起什麼名兒。就叫……狗蛋兒好了。”
嫋嫋看著師傅,可愛的臉蛋上一雙大眼睛撲閃,一臉天真的問道:“可是師傅,外邊沒有小狗呀。”
小風雪搖頭歎氣道:“師傅,我香囊裏有我的名字。叫餘慶之。”
寒來暑往,春去秋來,轉眼過去五載。
岷山還是那是那座岷山,十裏青鬆掩道觀。
兩個小小孩童在觀前樹下玩耍。其中一個小男孩坐在鬆樹枝杈上,日光被密集的鬆針切割成無數細碎的光線落在他小臉上,他墜著雙腿,搖搖擺擺,看著樹下長些年齡的小女孩,笑道:“嫋嫋,想聽故事嗎?”
樹下的小女孩皺著可愛的臉蛋,把自己的憤怒盡量展現在臉上,氣道:“狗蛋兒,你要叫我嫋嫋師姐。不能叫嫋嫋。”
聽到這話,小男孩臉色立刻黑了下來,在微光裏氣急敗壞道:“我不叫狗蛋兒!我叫胡高。”
嫋嫋仰起頭認真道:“可是師父給你起的名字就叫狗蛋兒呀。”
小胡高發現這個問題變得棘手了,假如在將來,師父師兄仍然喊自己‘狗蛋兒’那該怎麼辦?自己可不能頂著如此爛俗的名字長大成人。於是他決定給他們灌輸自己的名字。不斷努力的改變他們的認知。
而要改變既定的認知,自己首先也需要付出一點。比如對嫋嫋的稱呼,小胡高對嫋嫋說道:“嫋嫋師姐,我給你講個故事。從前有個將軍,姓李,他有兩個孩子,即將有第三個孩子。他大兒子叫金吒,二兒子叫木吒,那麼他小兒子會叫什麼?”
嫋嫋皺起眉稍微思考後,開心笑道:“叫……李狗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