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海酒樓大堂,杜學詩掙開胡高的手,道:“你這麼急著去幹嗎?再說,你就一個照識境,都還沒有結丹呢,去了有什麼用?”
大廳九十一顆奢華水晶吊燈下,胡高也停了下來,仔細思考一番,杜學詩所言並不是沒有道理。
自己不過是照識境,甚至連結丹都沒有,哪怕去了,又如何能夠攔住牧禛等人!
如果魔女寒蟬都不是對手,自己趕去了又有什麼用呢?
如此想著,不過他仍然要過去花道。如果自己能在牧禛等人找到寒蟬之前,發現她,是不是有逃走的可能。
他看著杜學詩道:“不論如何,我都要去花道!”
這就是他的態度,他不想日後因為此刻沒有行動而後悔。
杜學詩清秀的眉眼認真的盯著他的眼睛,胡高坦誠的望著她,兩人便都知道這件事情無法改變了。於是杜學詩找來兩匹大紅馬,全身像是燃燒著火焰的馬。
據傳這種大紅馬身上流淌著紅龍的妖血,奔跑起來,快如疾風,異常奇駿!
兩人兩騎出了蒼雲城,一路往城外花道疾馳而去。
…………
…………
花道外。
牧禛帶著牧秋和孫璞,以及邀請來幫助他們的青雲宗掌教韓維嶽和他的弟子孫吉翁,一眾人站在花道入口。
炎熱的日頭絲毫不能影響他們的心智,他們是來殺人的。
叫屠魔似乎更恰當。
這條花道不過十數裏,因栽種雪樺樹而聞名滄州。
七月的雪樺,花朵盛開,樹冠仿佛落著一層雪,空氣中也彌漫著淡淡的花香。
寒蟬透過盛開的花朵望向藍色的天空,強烈的光線讓她眯起眼睛,她癡迷的望著,似乎醉在期間。
一股濃烈的殺氣朝她席卷過去,她的金絲紅裙在雪樺樹下愈加鮮豔。
她五指稍稍並攏,攝來一竄花瓣,雪一樣的白花被她纖指捏住,接著如暗器般迅疾飛出。
叮叮叮!
牧禛和韓維嶽斬碎所有飛來的花,猶如撒了一捧雪在眼前。
牧禛沉聲喝道:“魔女,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看你還能往哪裏逃。”
他手上的劍發出一聲清脆的劍吟,手腕一翻,甩出朵劍花,朝寒蟬刺去。
雪樺樹下,寒蟬冷笑,“就憑你,也配讓我逃?”
她揮舞衣袖,卷住刺來的劍。
牧禛隻覺自己的劍仿佛紮入泥海,難以抽動。不曾想僅是短短幾日功夫,魔女的功力又深厚了。也不知是她上次未盡全力還是再次突破。
牧禛的想法隻在電光火石間,牧秋的劍隨之而來,他也借機脫離了寒蟬的衣袖。再次使出三連劍朝寒蟬擊去。
寒蟬足下輕點,燕子掠水,後退十餘丈。她看著牧禛,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韓維嶽身上。
青雲宗韓掌教的眉心有一絲鬱氣,他瞅了一眼牧禛,單憑牧禛和他的手下似乎拿不下這個魔女。對孫吉翁點點頭,兩人移動,呈三角圍住寒蟬,斷其退路。
一場圍殺,亂花漸欲迷人眼。
這個午後,花道吹起一場大風,漫天飛舞的花瓣被席卷在空氣中,一株株花樹落英繽紛。
毒辣的陽光照進來,透過粉彩的花瓣,仿佛都變得柔和了。然而這柔和裏卻夾雜著點點血色。
胡高遠遠望見,寒蟬一襲紅裙在朵朵飛花間,仿佛一隻絢麗蝴蝶翩翩起舞在花叢中。
一兩片月色花瓣落在她頭發上。
風止,更多的花落下,她的頭發,裙上都有落花。她鋒利的眉眼,似可以切碎這漫天的花。
在她身前的是牧禛和韓維嶽。
牧禛眼睛陰翳的看著她,因為牧遷的仇,他發誓要殺死寒蟬。
青雲宗掌教韓維嶽卻是因為柿子撿軟的捏。他們在屠魔大會之前隻能算中立門派,這次也是為自己作一份投名狀。
韓維嶽在初進蒼雲城,看見牧禛以及胡高的時候。若擱以往,不理睬已算好的,幫胡高說話是萬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