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假戲(1 / 2)

散塵從容而淡雅的與他們保持距離的前行,以一貫的冷靜對待任何突發事件,以冷漠的性格抗拒任何人的靠近。

今晚的月亮很大很大,穿行在叢林裏依然可以感覺到它的光芒,遮天蔽日的蓋冠樹下,一行清脆的馬蹄聲呼嘯而過,潔白如雪的光影四蹄騰空,飛躍在瑩白的夜色之中。

赫連肆經過農莊搶走馬匹,披星戴月的往北趕路,散塵與他共乘一騎。一行六人五馬一虎,赫連肆見她寧願走路也不願騎白虎,直接將她撈上坐騎丟在身後,風馳電掣般向前馳去。散塵喚著白虎,霸氣十足的赫連肆黑色的長袍飛揚在茫茫的夜色裏,她收緊手上的雲袖,望著與她並行的白虎,感覺到白虎憤怒似的咆哮。

當他們到達小鎮時,天色已近黃昏,有細雨開始從天空緩緩飄落,夏天的雨應該是大珠小珠落玉盤似的疾風勁雨,而此時此地的雨,竟然溫柔得不帶點蕭殺的氣息,纏mian緋惻如同那些滿天飛揚的紙鳶。

溫潤的雨水掩藏不住赫連肆狂妄的霸氣,一直與他較勁霸氣的白虎卻在進入小鎮時不見蹤影。散塵望著這個恬淡、安靜的小鎮,見到了天空中飛舞的紙鳶,她足不出戶,隻在書上見過,它們在有風的時候飛上天空,卻被凡塵中的人們掌控著飛多高的命運。它們的自由來自世人,短暫而寂寞。

客棧房間裏,赫連肆和江畫、雨霽等人靠在椅子上休息,散塵站在窗邊,望著一個個美麗非凡的蝴蝶紙鳶,好像是一個個精靈在柔風細雨裏翩翩起舞。突然,一根絲線繞在窗戶旁邊的鐵鉤上,掙紮著飛向天際的紙鳶在突如其來的牽絆裏失去了方向,散塵雲袖一揮,輕輕一筆劃斷了牽絆了它一生的絲線。

“沒有了絲線的控製,這些脆弱的紙鳶會被風肢解,然後散成碎片,飄落到天涯。”赫連肆不知幾時來到了她的背後,望著愈飛愈遠的紙鳶說道。

他說話時一針見血,殘忍的不留絲毫餘地,散塵瞬間感到身體不斷變得空洞乏力,美麗的東西注定了有它們的主人和宿命。

夜色彌漫在由森林包圍起來的小鎮上,星光落滿行人的肩膀,閃閃發光,有人撫琴,有人唱著小調,有寂寞的飛鳥在天邊飛過,有斷成碎片的紙鳶在天空落下,戰火還未漫延到邊陲小鎮,人們依然過得安靜而淡然,她想了她的哥哥李卓,以李卓從佛法裏領悟到的救苦救難,應該站在後唐戰爭的第一烽火線上,為什麼卦象顯示他去了遙遠的北方,百思不得其解之際,敲門聲響起。

雨霽等人迅速以四方位站定,江畫站在中間,赫連肆示意他們飛上房梁,他的大手卻扣在散塵的腰間,“問他們做什麼的?”

為什麼不自己問?散塵用眼睛瞪他,卻換來身體內氣血上湧,瞬間熱遍全身,莫名的躁熱從他的大手處迅速蔓延至身體的每一處神經末梢。她雲袖一拂,一道筆挺精幹的身影推門而入——朝廷禦前侍衛第九隊隊長,木致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