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公子的眼裏，沒有不可能的事。”雨霽的臉上是一如赫連肆的自信，白光之劍又壓低了幾分。
散塵站起身，流雲紫袖拂在白虎和白蛟身上，徐步走到了毀滅牆倒塌的地方，這裏已經是一片狼藉，火鳥停留的地方已經是一堆灰燼。“火鳥——”
月色侵入大地，沁涼如水。
那雙紫色的雙瞳裏晶瑩閃耀的，是淚水。
她還是沒有能力保護好它，她走進滿地水晶碎片裏，揀起那一個泛著金光的鳥蛋，然後用腳將地下的玄黑古琴踢到琴娥身邊。
冷冷一笑，琴娥恢複了她如夢似幻的美麗。“小妹妹，贏得戰鬥的感覺怎麼樣？”
捧著鳥蛋的手不停的顫抖，泛著金光的鳥蛋靜靜地躺在她如白玉般晶瑩的手指裏。“你為何要殺了它？”
“毀滅之牆裏的萬事萬物和我生生相息，同生共死。”她優雅的撥了撥垂在耳邊的黑發，輕描淡寫的說。
“可是——”
“可是我並沒有死是不是？”琴娥很溫柔的打斷她的話，“那是因為有人先我一步扼殺了它的靈魂。”
三界之中，靈魂是自由的，誰都扼殺不到的。
“你還很嫩，不過資質很好。”琴娥見她疑惑的眼神，笑道：“有沒覺得身體有異樣？”
散塵一凝神，感覺到兩股不同的氣流在全身流淌，不是赫連肆的狂妄倨傲，難道——
“真是個聰明的孩子！”琴娥的話裏透著絲絲寵溺。“不過依你目前的功力是打不贏我的。”
她們倆都是用琴音在較量，當然也都知道是赫連肆用了轉移靈魂的方法，吸收了火鳥的靈氣，在那一瞬間，他的霸氣也從琴音中磅礴而出。
“任何人的死與我無關。”詭譎的冷笑、噬血的眸光交織出一個邪殘冷情的惡魔，赫連肆已經給霜赤和露潤療完傷，走到了他們麵前，冷冷地說。
“可是——”散塵轉身，沒有隱藏的怒氣對準他絕情的黑眸。“它不同，它是我的朋友。”
赫連肆看著她眼裏泛著紫色的淚光，鳥蛋卻泛著燦爛的金光，緊蹙的眉隱隱生寒。“你的朋友怎麼都是動物？”
“因為它們至真至情，不會虛偽。”散塵紫色的眸子垂落在他事不關己的魅顏上。“人類，隻會一手執皮鞭一手執鮮肉，將傲視群雄的猛獸折磨成俯首貼耳的馴獸表演者，呈一時獸欲，有什麼好？”
漆眸斂合，低低歎了聲。“你寧願做動物也不願做人？”
“如果可以的話。”散塵認真的說。
散塵……赫連肆……唉，散塵不問世事，從她純潔似雪蓮的琴聲和流雲紫袖似的書法可以看得出來，沒有是非觀，但她愛護動物，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他們……在這一點上，赫連肆不也如此嗎？他沒有對錯之分，會為了自己的目的堅持到底，但他會一個火大在散塵身上種植“天下第一寵”，也可能會為了一隻小動物向散塵伸出援手。
“雨霽，殺了她。”赫連肆的聲音仿佛從地獄傳來。
“不——”琴娥厲聲叫道：“小妹妹，它是他殺的……”
“可是你禁錮了它，你禁錮了它的自由。”散塵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為什麼你們都要囚禁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