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雲仙街道上,此刻是人山人海,燈紅酒綠。
雖說是夜晚,但因這條街上,彙集了南陽國最頂尖的飯莊、舞坊、以及青樓,所以,即便是子夜時分,這裏也是熱鬧非凡,笙歌不斷。
最近這幾個月,雲仙街上原本一家不起眼的小舞坊,突然之間一夜爆紅,因為她們不知從哪請來一名絕色舞姬,長得那叫個傾國傾城,色藝雙全。來雲仙街的人,大半都衝著這個迎春坊去了,無奈這麼多人,並不是每一個都能擠進去的,想要進去看絕色美人跳舞,還得用金錢說話。
如果,想要單獨會見這名自稱“芭蕾舞姬”的絕色美女,那價錢還得翻上一倍。
“這位……姑……娘。”一身錦衣的男子,望著麵前的一道紗簾,本已準備好的話,就這麼硬生生吞回了肚子裏。
那個甄娘明明說好的,隻要付一千兩白銀,就能有機會一睹傅姑娘真容,這……這就叫一睹真容?
男子在心裏,狠狠將舞坊的老板甄娘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位公子,有什麼話就趕緊說,後邊還有人排隊呢。”裏麵傳來一道清脆卻很不客氣的話。
“不瞞姑娘,小生已仰慕姑娘多時,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一睹姑娘芳容,不知姑娘可否成全小生此番心意?”男子試探地問。
“可以。”斬釘截鐵的話,讓男子眼中一陣狂喜,還沒等笑意散開,又聽裏麵道:“不過這事,你得去找甄娘,她要是同意了,我就給你看。”
男子頓時笑容一僵,表情跟吞了隻蛤蟆似的。
“下一個!”隻聽裏麵傳來“哐”的一聲鑼響,雕花木門便被人推開了,甄娘抱著算盤,倚在門角邊,啪啪撥了兩下算盤珠子:“超時半柱香,李公子,不好意思,銀子拿來吧。”
姓李的公子,忿忿不平地從衣裳口袋中,取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甩到甄娘手中,臨出門時,又戀戀不舍地回頭看了眼屋內的白紗簾。簾子內,隱約可見一道纖細身影,和長及腰間的瀑發,不知是不是眼花,他竟好似看到那人,四仰八叉地斜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一副痞\子模樣。
一定是眼花了,沒錯,是眼花了。
李公子揉揉眼睛,惡狠狠瞪了眼甄娘,哼道:“勢利小人!”說罷,大步而出。
甄娘笑嘻嘻地將銀票揣進懷裏,一點也因男子的辱罵而生氣:“沒錯,老娘我就是勢利。”
“剛才的五百兩,我們五五分賬,別忘了。”白紗簾裏,傳來一個聲音。
“不行,三七分。”
“五五分。”
“不……”
沒等話說完,就被打斷,“好,不願意是吧?那我走了。”
“別……”甄娘嘴角抽動兩下,摸了摸懷裏的銀票,哭喪著臉道:“好,好,五五分。”
“這還差不多。”想她傅年玉,好歹也是受過二十一世紀高等教育的優秀女青年,如今竟淪落到又當舞姬,又做三陪的境地,怎麼也得多撈點錢財不是。
木門被輕輕合上,又進來一位公子,麵白如塗脂,一陣香風,徐徐送入簾內。
真娘,身上的脂粉香氣比甄娘的還濃厚。
“傅姑娘,晚生這廂有禮了。”一個輕輕細細的聲音自簾子外傳來。
傅年玉一抖,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好戲劇化的開場白,還晚生,她又那麼老嗎?謙虛是好品行,但也別亂用謙詞。
“這位公子,請坐。”
男子依言坐下。
“姑娘為何要躲在簾子後麵?”剛坐下,男子便又起身,好奇地去掀簾子。
別告訴她甄娘沒跟他說過,銀子不夠數,就別想看真容。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
簾子被“刷”的一下掀開了,男子沾沾自喜,正欲將佳人看個明白,卻發現——
一個臉上蒙著麵紗的女子,正姿勢不雅地倒坐在寬背椅內,見他掀簾子,一點都不驚訝,指指他身後:“諾。”
男子不明所以,轉身看去,隻見甄娘立在門口,算盤珠子那麼一撥:“行為犯規,罰款一千兩白銀,趙公子,銀子——”甄娘攤平手掌,四根手指向內彎了彎。
趙公子臉色噌的一白,心不甘情不願地從荷包中取出一隻祖母綠的戒指,扔向甄娘:“這戒指價值一千五百兩,本公子今日沒帶那麼多錢,就拿這個抵債。”
“喲,趙公子,您別欺負奴家不識貨,這玩意頂多值……”甄娘伸出三根手指:“三百兩。”
趙公子的臉色更白了。
“趙公子,是您自己派人回家取銀子呢?還是我們到趙府上去討要?”甄娘嬌媚地笑著,伸出的那隻手,又故意晃了兩下。
趙公子的臉色白了又黑,黑了又白,最終,狠狠咬了咬牙,從貼身衣袋中,掏出一隻血紅玉鐲,置放在桌麵上:“這鐲子,是本公子的祖傳家寶,是準備給我未來媳婦的,今個兒為了傅姑娘,本公子我戳出去了!”放下鐲子,他猛地回身,一把握住傅年玉的手:“姑娘,嫁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