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的。”停下撥弄算盤,南宮懷優沉俊的麵容上,一派坦然,伸手就接過了傅年玉掌心的十文銅錢,仔細地揣進貼身口袋中,起身揚長而去。
見過貪財的,沒見過這麼貪財的。
望著南宮懷優輕快離去的身影,傅年玉突然覺得,甄娘真是一個大方的女人。
前幾日托自己買的胭脂水粉,剩下的五十文錢權作跑路費給了她;昨日又霸道買走一件全新疊紗粉霞茜裙,多付一兩銀子也沒要回去;今早無意中打碎了一隻古董花瓶,隻要她賠償五百兩銀子,剩於的零頭全然不計……
多好的女人,多講義氣的閨蜜,多有良心的黃世仁……滿世界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啊!
合上木匣的蓋子,傅年玉抱起來就向花廳外衝。
但願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那三個紈絝子弟!
“哎呦!”心中隻顧著憤慨,與一堵人牆迎麵撞了個正著。手中匣子落地,亮晶晶的夜明珠滾落一地。
“天呐,這麼多寶貝!”甄娘一聲驚呼,完全不顧形象,貓著腰便朝滾到桌子下麵的夜明珠衝去。
一手一個,嘖嘖稱奇:“好漂亮的夜明珠啊,一顆起碼價值一萬兩黃金!”
說到甄娘的鑒寶能力,傅年玉從來都不懷疑,她那隻被金錢洗滌過的鼻子,擱珠寶上嗅一嗅,就能聞出價值幾何,比專業儀器還靈光。
一把奪回甄娘手裏的夜明珠,傅年玉將五顆珠子重新碼放回楠木匣中,“這是本姑娘的私有財產,把你那雙賊眼閉起來,免得紮得你眼紅!”
甄娘的眼早就已經紅了,見傅年玉把夜明珠收起來,立刻叉腰大聲叱道:“好你個傅年玉,說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富得流油,把我這個同患難的友人放到哪裏去了!”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黃世仁拉著楊白勞哭窮的場景,見過沒有?就是如今這副場麵。
懶得理她,麵對這種無理取鬧,她早已練就金剛不壞之身。
剛走一步,就被甄娘攔住,義憤填膺的表情早沒有了,一副賊眉鼠眼之相:“那三位公子呢?你們談的怎麼樣?”
談?有什麼好談的?彈棉花還差不多!想到這個就來氣。
“甄娘,以後再遇到這種人,你給我打發掉,要是再亂收人家銀子,你就自個兒賣身解決吧。”
“好狠的心啊。”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甄娘是存了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心了,“到底怎麼回事嘛?為什麼才不到一炷香時間,三位公子就走了?”
“他們有病唄!你沒看那個紅衣公子,麵色蒼白,呼吸不暢,我給了他們十文錢,讓他們看病去了。”
“什麼?”甄娘聽到傅年玉白給三人十文錢,立刻跳了起來:“你怎麼能平白無故給他們錢呢?照理說,他們該給我們錢才對啊,不行,以後你手裏的錢必須盡數交給我,免得你揮霍無度。”
十文錢……
落個揮霍無度的罪名,誰能擔得起?
傅年玉恨不得用手裏的夜明珠砸死這個叨嘮的“甄世仁”,圖個清淨!
“這樣。”她停下腳步,從檀木匣子中拿出一顆夜明珠,在甄娘眼前晃晃:“那三個公子再來的話,你想方設法把他們打發走,這顆夜明珠,就作為給你的辛苦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