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鄒月打電話來稱晚上總公司臨時開會,不能回家吃飯。看來事態嚴重,我不由得為林啟正擔心起來。
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看電視,忽聽樓下有車聲,然後“嘀”的一聲,遙控器關上了車門。我探頭一看,是左輝回來了。
終於還是忍不住,我走下樓去,敲他的門。
門開了,他看見我,有些驚訝,連忙讓開身子,說“請進”。
除了上次他酒醉時我進來喊過他一次外,我從來沒有踏入他的家門。今天是第一次正兒八經地站在他的家裏,環顧四周,陳設依舊簡陋冷清,無非是個單身漢臨時棲居的場所。
“找我有事嗎?坐吧。”他在我身後問。
我回身:“不坐了,我是想問一下,小月那件事還有沒有希望?”
“哦,過完國慶就會上局黨委會討論,雖然她麵試成績不算理想,但勝在年輕,形象又好,應該沒有太大問題,我已經拜托了人事處的同事了。”
“如果需要用錢或者是送禮,你就說一聲,不能老是讓你貼。”
“不需要那些,大家都是同事,工作中能幫的忙都會幫。”
我點點頭,提起興致說:“聽鄒月說你現在升官了,一直沒有恭喜你。”
他笑笑:“我那算什麼官?還不是辦事員。”
總有些無法麵對他,兩人無話,他又發出邀請:“坐吧,坐吧,你難得來一次。”
真難堪,自己走到前夫的家裏來,說些無關痛癢的話,我開始後悔了。於是擠出笑容說:“不坐了,我上去了。”
他突然開口:“你是想問致林的事吧?”
我的臉“唰”地紅了,被人窺破心事,恨不得落荒而逃。
左輝倒是表現得若無其事:“致林我們盯了很久了,以前也查過他們,沒查出來。不過這次他們比較被動,我們手裏掌握的證據很紮實,所以今天在局裏,我們找林啟正談話,很多地方他也說不清楚。初步算了一下,這幾年來他們公司逃稅大概有一千多萬。”
“那會怎樣?”聽到金額這麼大,我禁不住擔心起來。
“要看領導怎麼定,這件事可大可小。”他答。
我當然清楚,逃稅這麼多,主要負責人判刑已綽綽有餘。
“是不是想拜托我?”他接著問。
我看他,他表情如此自若,讓我竟有些惱火,就像隻有他是洞悉一切的聰明人,而我們都是傻子。於是我接口反問道:“拜托你有用嗎?”
“也許我可以想點辦法。”他居然認真地答,似乎並沒有聽出我的弦外之音。
“你自己看著辦吧!”我甩下一句,打開門,上樓去了。
第二日,鄭主任一上班就抓著我,大聲叫苦:“小鄒,昨天我在致林呆到晚上十點,這次他們麻煩大了。”
“是稅務的事嗎?”我問。
“你知道啊!”鄭主任很驚訝:“林啟正谘詢過你了?”
“有你鄭主任親自出馬,他怎麼會來谘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