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暄帶許安去的是一個叫柔斯的小鎮子,非常典型的疆族小鎮,房屋都是那種類似蒙古包的帳篷搭起來的。人口似乎很少,充其量最多也隻有十幾戶人家的樣子,但每家每戶挨得很近,不像漢族人家,在田野間都是分隔了幾畝地那般生活。最令許安驚喜的是,這個鎮子的後麵是一片望不到頭的草原,零零星星的有幾群牛羊在吃草,儼然一幅美麗逍遙的草原風景圖。
“這疆族也是遊牧民族?”許安問。
秦暄點頭:“遊牧民族天生是強悍的,所以先皇在攻打疆族軍隊時費了很大功夫。”
許安用力地吸了一口氣,感受草原上的清新味道,說:“這裏讓我想起了一首詩——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秦暄讚許地點頭:“是首好詩。格調清新,用詞也不繁複。”
“當然了!”許安很是自豪,畢竟她沒正規地上過學,多少會有些遺憾,秦暄的表揚讓她覺得自己就像被老師誇讚的學生,感覺總歸比父母誇讚時更多些真實。
“走吧。”
“去哪?”許安還想問他,但見秦暄已經邁開腿往前走了,便不得不快步跟上,“咦,這裏你認識人嗎?你怎麼往人家家裏走?”
正當許安不明所以的時候,就見一清竟然從前麵的一個帳篷裏走出來。
“公子,一切都已打點妥當了。”
秦暄點點頭,轉身對許安說:“今後幾天我們就住在這裏。”
“啊?”許安有些懵,她以為他們會住在安林的馬場,卻沒想到是這個極富特色的疆族院子。
看許安呆呆的模樣,秦暄心下暗笑,但麵上仍十分正經:“我以為你會比較喜歡體驗這種異域風情的生活。難道不是?”
“不是,不是……呃,是,我很喜歡。隻是,我沒想到,我以為……”
“你以為我們會住在馬場?”一清插話,“我家公子為你可做了不少事,為了讓你看看沿途風景還特地和你步行過來。”
一清說這個話的意思就是讓許安知道他家公子為她做的事並不少,這些恩情她該記著,免得到發現什麼的時候真正恨上他家公子。
許安確實記著了,就在她看向秦暄的眼神中,秦暄也知道許安是感謝自己的。但他想要的和一清想要的不一樣,他隻是想讓許安開心,而不是讓她記得什麼。如今,很多事情都不是秦暄控製得了的了。
“秦公子,你來了。”
就在秦暄和許安兩兩相望,一清在一旁懊悔自己多嘴時,詩音突然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
或許被人忽略久了也就習慣了,許安看到詩音完全目中無她地越過自己走到秦暄身邊,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但唯一奇怪的是,詩音那張芙蓉般清秀水嫩的臉上竟然全都是羞怯。
“秦公子,一清公子說詩音房裏的香薰是你囑咐人放的?那種香薰向來是詩音最喜歡的,真是多謝秦公子了。”
原來是這樣。許安眯著眼朝秦暄看,明著對我好,暗裏還給人家姑娘獻殷勤?
秦暄微微蹙眉,沒理許安促狹的眼神,責備地朝一清看了一眼,又對著詩音說:“我想那應該是安夫人命人放的,詩音姑娘謝錯人了。”
詩音原本含羞帶怯的臉蛋瞬時黑了一層,猛地抬起頭,口中恨恨道:“秦公子,,難道值得你對她好的人就隻有許安一個嗎?”
秦暄麵對佳人的控訴,不痛不癢地回了一句:“你說呢?”
也許真是被傷了心,詩音聽了這話立刻頭也不回地跑進了屋,經過許安時還重重推了一下她,導致許安重心不穩差點跌倒,幸好秦暄眼疾手快扶了她一下。
“哎呦,你們都已經來啦?”這次不必看人許安也猜到了此刻站在她身後的一定是古代女強人卓青瑪了。
許安因為剛剛差點跌倒,所以形容顯得有些狼狽,隻急急地轉身朝卓青瑪笑一下便算打了招呼。
“呀,這是怎麼了?”卓青瑪忙走上來扶住許安的手臂,又說:“我剛剛看那叫詩音的小姑娘哭哭啼啼地跑進屋,你又是這副樣子。你們剛剛吵架了?”
許安忙舉起兩隻手表明清白:“不是我,我什麼都沒做。隻是無辜受牽連的。”
秦暄那涼涼的眼神又飄過來了:“你說你是無辜?”
“當然!”許安抬高眉毛表示確定。
秦暄作深思狀:“也許,我也可以考慮一下詩音姑娘的。”
許安急了,一把抓住秦暄的手:“你敢!”
一旁看著戲的卓青瑪克製不住地笑了起來,邊笑邊說:“你們兩個啊,真是冤家!”
傳統的疆族人睡覺都是用棉被或者動物皮毛鋪在地上便直接睡的,但秦暄考慮到許安前幾天剛輸了血,身子薄弱,而疆州土地寒氣重,便堅持讓許安睡在這戶人家唯一的一張藤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