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世安勾著腰倒退著離開,許安這才開口:“剛才多謝侯爺。”
裴少榮笑得爽朗:“許姑娘不必言謝,這林世安平日就是這般囂張跋扈,不給他點顏色是不知收斂的。”
許安點頭表示了解,又說:“隻是,剛剛侯爺說的那番話,也許會給三皇子帶去困惑吧?”
裴少榮心想:“他巴不得的呢。”嘴上卻客套有加:“許姑娘不必在意,想必三皇子也是卻之不恭。”
不過,這樣倒是怕暴露了許安的身份。唉……還得回去阻止了這謠言散播啊!裴少榮想著。
許安從未見過這裴少榮,卻感覺他似乎對自己很熟一般,不但出手為自己解圍,還說出這一番話……
“久聞裴侯爺性子豪爽正直,果然百聞不如一見。”一直靜默在一旁的薑平川說道。
裴少榮這才看向薑平川,眼睛一亮,問:“這位就是元叟的獨門弟子,薑平川公子嗎?”
“現在可不是獨門的了。”薑平川的聲音聽起來依舊是老大不樂意的。
裴少榮尷尬地笑笑,說:“這個,想必許姑娘拜入師門還是可以給薑公子分擔許多的。”
薑平川從鼻子裏哼出一聲。
許安意識到屋子裏還有一個脫了衣服躲在被窩裏的傾萱姑娘,便說:“還勞煩侯爺移步門外,待我給傾萱姑娘施完針再與您攀談。”
裴少榮一拍腦袋:“看我這腦袋!我這就出去。”
傾萱看上去被嚇得不輕,在被子裏還一直抖個不停。許安看了心疼,便隔著被子拍她的背,安慰道:“不用擔心,那個人已經走了。”
見傾萱還是背對著她,發出輕輕抽泣的聲音,許安歎了口氣:當日看傾萱跳舞時是何等的風采,可畢竟是個煙花女子,是榮是辱還是得取決於捧場的男人。
“姑娘,我先為你施針,將病治好了才可以跳出美麗的舞啊。”
“跳得好看又如何?我還不是一樣備受欺辱?不如病死算了,這樣活著有什麼意義?”
“隻要活著,你想要怎樣的生活都可以。不要感歎命運不公,命運是不公平,可是你要活出怎樣的人生還是取決於你,不要說出不如死了這種話。死了,你的人生真的就隻能這樣悲切地結束了。”許安嚴肅道。
傾萱轉過頭來看她,眼神裏帶著遲疑,問:“我真的還可以過我自己想要的人生嗎?”
許安給了她一個肯定的微笑,說:“隻要你夠堅定,我相信沒什麼事情是不可以的。”
“謝謝。”傾萱擦了擦眼淚,終於露出了一個笑。
為傾萱施完針,許安感到有些累,但想到裴少榮可能還在外麵等著她,她便振作了精神,怎麼樣也不能在一個侯爺麵前失禮吧?
開了門走出去,裴少榮果然還等在外麵。
“結束了?”薑平川問。
許安點頭,又朝裴少榮笑了一下。
“不錯嘛,我以為你會爬著出來向我求助呢。”薑平川的誇獎裏帶著的傲氣讓許安恨不得把手裏的銀針都插到他的頭頂上。
許安沒搭理薑平川,徑自對裴少榮說:“沒想到侯爺還在這裏。”
“許姑娘,既然已經做完事了,可以和薑公子賞臉到敝府坐坐嗎?”
許安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請求,暗自思量了半天,又找不到理由拒絕,便說:“那就叨擾了。”
許安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了裴少榮的侯爺府上的。隻知道裴少榮的府邸距離城市中心非常遠,並且府邸設計得要比秦暄的惠王府和秦晗的霽王府富麗堂皇得多。真是幾步一假山,幾步一樓閣,幾步一池塘水榭。
薑平川一路走著,一路感歎:“嘖嘖嘖,有錢有勢的人就是不一樣啊,吃個飯都是九曲十八彎的。”
許安暗自搗了薑平川的手臂,示意他在別人家裏收斂一點。
“許姑娘,現在離午膳時間還差一些,我先帶你們逛一逛這裏吧?”
許安很想說她隻想坐下來休息休息,可是主人盛情難卻,她便也之後違心地點頭說好。
這個時候許安倒是很想薑平川能胡言亂語一番,說累了倦了都好,可是那廝卻偏偏一副興致盎然的樣子,讓許安一陣難言的悲痛。
“我的府邸是請著名的園林師設計的,是不是很清新雅致?”提到自己的家,裴少榮有股說不出的自豪。
“是啊,清新雅致裏還透露著雍容華貴,果然不愧是以愛美著稱的裴侯爺。”薑平川接口。
裴少榮無聲地笑。
可是我還是喜歡樸素一點。許安在心裏暗自比較著這裏和秦暄的府邸,發現自己還是比較喜歡那裏的簡單,沒有過多的裝飾,樸素自然,才像是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