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許安並沒有退路,眼下除了選擇接受之外她沒有任何選擇。隻是紅蓮草的毒性非同一般,若是秦暄服了,毒性若是深入脾髒怎麼辦?況且麵前這人她完全不認識,她怎麼能確定這人的話完全可信?
男子見許安沉默不語,便說:“姑娘大可放心,我叢昀說到做到,必不會做出言而無信的事。”
許安冷哼一聲,刀架在人脖子上說出這樣的話,本身就沒有什麼可信度。
叢昀揮手示意隨從將刀從許安脖子邊拿開,又問:“姑娘考慮的怎麼樣?”
許安深吸一口氣,說:“比起你的方法,我有另一個法子。”
叢昀挑著眉“哦”了一聲,說:“說來聽聽。”
“我可以跟你們走,到時你們可以以我為要挾,逼迫秦暄放棄王位。”
叢昀笑了笑,明顯的不以為意,說:“要美人不要江山?我可不知道堂堂東齊三皇子有這樣的浪漫情懷。”
許安不理叢昀的諷刺,說:“我既敢說出這樣的話,便就有這樣的自信。”
“你們能找到這裏來,想必你們也是知道秦暄與我掉下山崖的原因。秦暄既然願意為了放棄生命,區區王位又能算得了什麼?”
叢昀神色變了變,似乎有些被許安說動了。
許安趁此機會繼續說:“我和秦暄的感情來之不易,對於我深陷異境他不會無動於衷。隻要我在你們的手裏,也許秦暄還會對你們言聽計從。這樣的方法,難道不比你的好得多?解藥那種東西,永遠不會是唯一的。你們既然能有,我相信以我師父元叟的本事,這幾年裏保不準也能製出一個。”
“說到現在,你似乎都是在為我們著想?”叢昀打斷許安。
許安笑了笑,說:“不是為你們,我是為了秦暄。他已經為了我身負重傷,我不想再看到他身體受創。”
“身體承受一些痛苦有什麼大不了?他為了你丟棄的可是王位。”
許安依舊是笑,說:“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永遠都不會一樣的。相比那些功名利祿,我們女人更看重身體的健康。”
叢昀想了想,做出決定:“好,你跟我回然夏。”
許安暗裏鬆了一口氣,麵上仍平靜如水,隻說:“請給我一點時間收拾一下。”
叢昀懂許安的意思,她是想要和秦暄道個別。叢昀扭頭看向床上依舊熟睡的秦暄,知道他一時半會也醒不過來,便點點頭走了出去。
待那兩人都走了出去,許安幾乎要癱倒在地。她一個從現代文明社會過來的小姑娘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場麵,之前那鎮定裝的她全身乏力。
許安坐到秦暄身邊,看著秦暄的睡臉,一朵溫柔的笑無聲無息地綻放在臉上。她低下頭在秦暄的額頭上吻了吻,輕聲說:“你要記得來帶我回去啊。”
而後許安想了想,從袖袋中拿出一粒藥丸,嘴對著嘴給秦暄渡了進去,喂秦暄吃完藥後她又在秦暄的唇上印下一吻。
“這一覺,睡得久一點吧。”
說完,許安將秦暄挽發的錦布從他頭上拿了下來,放到了自己的袖袋中。
秦暄醒來時,天已經暗了半邊。他有些疑惑,自己睡覺時是半夜,怎麼如今醒來已經是傍晚?難不成自己整整睡了一天?
“許安,許安。”秦暄一邊起身下床,一邊叫著許安。
過了半晌都沒人應他,秦暄心裏有些不安。於是他又跑出門在外麵找了一圈,可是依舊沒有看到許安的人影。
秦暄著急起來,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現在猜測的事情是真的的話會怎麼樣。他又跑了很遠,心中存著一絲僥幸,許安也許隻是在外麵看風景忘了回來。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秦暄不得不接受——許安被人劫走了。
這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頭上的發帶不見了。他撫著自己的一頭長發,眼神中的焦急不安終於沉積下去,換成往日那般深沉如水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