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天神說:“我叫易斯。”
第三個天神說:“我叫米柯。”
第四個天神說:“我叫爾子拉。”
“您們這麼匆忙,有什麼事嗎?要到哪裏去呀?”
“主讓我們去東方討伐妖怪,因為那裏有一條凶惡的大蟒蛇,將一千座城鎮全部毀掉了,把人畜也吃光了。現在我們忙著去抓它,準備把它扔到地獄裏去。”
布魯庚亞是多麼敬仰、欽佩他們呀,和他們分手後。他按原來的方向又繼續向前走,又走了一天一夜,來到一個島上。他在島上走了一會兒,就看到了一個人,他趕忙走過去,仔細一看,原來是個皮膚細嫩的英俊小夥子,他正唉聲歎氣地坐在兩座墳墓中間,哭泣。布魯庚亞感到非常奇怪,就問那青年:“你是誰?叫什麼名字?這兩座墳中埋的是什麼人?你又為何如此悲傷呢?”
青年抬頭看了一眼布魯庚亞,又不禁失聲痛哭了起來,淚水像溪水一樣浸濕了他的衣服,接著說:“兄弟啊!你不知道我的身世、經曆有多麼離奇古怪。你坐下來,先對我講講你的身世、經曆和姓名吧,然後我再把我的身世、經曆告訴你。”
布魯庚亞就坐在青年的身旁,告訴那青年,父親死後他是怎樣繼承王位,怎樣打開庫藏發現木盒中的書,怎樣從書中知道先知穆罕默德的消息而景仰崇拜他,以及出來尋找他的經曆和見聞,他把這些從頭到尾詳詳細細地講了一遍,最後說:“這就是我一生的經曆和見聞了,以後會怎麼樣,將有什麼樣的結局,那就要全靠主的安排了。”
青年聽完布魯庚亞的話後,歎了一口氣,說:“可憐的人啊!你的這些經曆、見聞和我比起來,並不算古怪。布魯庚亞,告訴你吧:我還去過所羅門大帝活著時遊玩的地方呢,我一輩子的經曆和見聞是說也說不完的。我的經曆的確離奇古怪,請你安心坐下來,聽我講講我一生的遭遇和為何呆在這裏的原因吧。”
布魯庚亞心中非常好奇,就坐了下來,表示很願意聽,那位青年就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
我已故的父親叫塔誼武,是個很有名氣的卡彼勒國王,他統治著白尼人。當時白尼族中有一萬名部落首領,他們都英勇善戰。每個部落首領都擁有一百座堅固的城池。此外他還掌管著七個獨立的王國,各國君王都向他稱臣納貢、服服貼貼的。他為人公正廉潔,善良正直,權力很大。然而美中不足的是,他沒有兒子,為此他常常悲傷落淚,一心盼望主賜給他一個兒子,好等他死後來繼續統治國家。一天,他滿懷希望地把國內有名的哲人和占卜家都召集起來,告訴他們:“你們給我占卜一番,算一算命,看看我這一輩子,主是否會賜予我一個兒子?”
哲人和占卜家們聽從命令,認認真真地研讀書本,仔細觀看星象,然後齊聲對他說:“報告主上,據我們推算,陛下將來會有王子的,而且給陛下生王子的,就是福拉薩國王的女兒。”
國王聽罷,欣喜若狂。他重重地獎賞了哲人和占卜家,送他們走後,立即召見宰相。當時的宰相叫奧誼努,文武雙全,勇猛異常。國王對他說了哲人和占卜家占出的結果,說:“愛卿,我想要你準備好行李,到福拉薩國走一趟,幫我向該國國王的女兒求婚。”
“好,我這就去。”宰相遵命,立即準備好行李,又調兵遣將,在城外集合了大隊人馬,隻等國王一聲令下,就可出發了。同時國王又寫了一封求婚信,並從宮中挑選出絲綢、珠寶、金銀和名貴的首飾等一大批聘禮,總共有一千五百袋,用駱駝和騾子馱著,交給宰相帶去求婚。宰相奧誼努按照國王的吩咐,帶領大隊人馬動身出發,一直向前走,直到福拉薩國。當時福拉薩國王是白赫,他一聽到國王塔誼武的宰相代替國王前來求婚的消息,就立即準備糧草,命令大臣帶著大隊人馬,出城相迎。兩隊人馬相見,十分高興,在一起吃喝娛樂,休息了整整十天,才動身向京城進發。國王白赫親自出城迎接宰相奧誼努等人,向他們問好、致意,在京城中招待他們住下。奧誼努把帶來的大批聘禮獻給了國王白赫,並呈上國王塔誼武的親筆書信。國王白赫拆開一看,隻見裏麵寫著:
卡彼勒國王塔誼武致福拉薩國王白赫禦前:
敬祝身體安康,國泰民安。我因為沒有兒子,所以邀請有名的哲人、占卜家給我占卜,知道我將有兒子繼承王位,而幫我生兒子的人,就是貴國的公主。
現在派宰相奧誼努帶聘禮前去貴國,替我向陛下求婚,訂立婚約。請求陛下答應這門婚事,千萬不要推辭,這就是我最大的願望了。陛下對我的恩情,我將永生難忘。所以關於聯姻之事,請陛下重視,千萬不要隨意拒絕。
您知道,我是卡彼勒國王,擁有白尼這個大民族,可稱得上是條件優越,是一個大國的國王。如果我能和您女兒結為白發夫妻,那麼陛下與我就可聯合起來,共同處理國家大事,這樣國家就會長治久安。以後我還會按年給您送上大批財物,以滿足陛下的需要。敬請您考慮我的這種美好的建議。
國王白赫讀完國王塔誼武的來信後,非常高興。他盛情地款待了宰相,並高興地說:“你遠道而來,我很高興能實現你們國王的願望,即使國王塔誼武需要我的一切,我都會願意贈送。”於是他立即回到後宮中,對公主、王後報喜,跟她們共同商量公主的婚事。她們都同意結這門親事,齊聲說:“陛下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得到王後和公主的同意後,國王白赫立即去見宰相奧誼努,把消息告訴了他,並當麵宣布願結姻親。宰相知道求婚的事成功了,才安心地住了下來,等著辦理訂婚手續。光陰似箭,轉眼就過去了兩個月,宰相急著回去拜見國王,就說:“稟告陛下,我們前來求親,已在這裏住很長時間了,懇求陛下施恩,讓我們早日實現願望,選擇良辰吉日讓我們回去吧。”
“好,就這麼辦吧。”國王白赫高興地答應了,他立即命令準備訂婚所需的物品,並請來宰相、官員和大牧師們參加訂婚儀式,給公主和國王塔誼武的親事寫好了婚書。還給公主準備了華貴的嫁妝,其中有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和金銀器具。然後下令張燈結彩,隆重地祝賀公主的喜事。
公主出嫁的那天,全城歡呼。國王親自把公主一直送到了郊外,才依依不舍地與她告別。宰相奧誼努告別國王白赫,小心謹慎地護衛著公主回國了。國王塔誼武聽到宰相奧誼努成功歸來的消息,十分高興地命令張燈結彩,大擺酒席,歡歡喜喜地和公主結為恩愛夫妻。不久,公主就懷了孕,一年後,生下了一個活潑可愛的男孩,臉如滿月,又白又胖。國王欣喜萬分,召集有名的哲人和占卜家,要他們給小王子算命,推測他這一生的吉凶禍福。
哲人和占卜家們專心致誌地觀察星象,仔細占卜後,告訴國王:王子的前途遠大,隻是在十五歲時有一次風險。如果能渡過難關,就能征服對手而成為更加偉大的國王,而一生都享受著榮華富貴。國王聽後非常高興,給王子取名為詹莎,並要奶娘和保姆好生撫養他。王子五歲時,國王就開始教他讀《新約》,學武藝。王子七歲時,就知書識禮。隨著他年齡的不斷增大,逐漸精通了各種武藝,成為了文武雙全的戰士,國王看在眼裏,喜在心頭。
一天,國王塔誼武命令準備獵槍和馬匹,要帶領王子詹莎和一班人馬去山中打獵。他們在山中追趕、圍捕野獸,隨從們爭先恐後,大顯身手,一直持續到下午,就在他快要收拾完東西下山時,王子詹莎突然看到一隻毛色鮮豔、十分稀奇的羚羊,蹦跳著跑了過去,他急忙追上去獵捕。為了幫助王子追捕羚羊,有七名隨從也趕馬前來,他們快馬加鞭,一點兒也不放鬆,一直追到了海邊,眼看羚羊無路可逃了,馬上就可捕捉住時,沒想到,羚羊卻縱身一躍,跳入了海中,遊到停在海裏的一隻漁船上去了。王子詹莎和隨從立即下馬,從水中遊到船上,捉住了羚羊。正想帶著獵物回去的時候,詹莎突然看到海中有一個大島,他便對隨從們說:“我想去那個島上玩一玩了。”
“好,我們就去吧!”隨從們齊聲應道,於是他們一齊劃船,先來到島上遊覽,再來到海邊,坐上船,帶著羚羊,向原岸劃去。這時候天已黑下來了,他們辨不清方向,任憑船被風吹浪打,東飄西蕩,王子和隨從們就在船中睡了一夜。第二天清晨醒來,隻見水連著水,天連著天,無邊無際,他們在汪洋大海中迷路了。
國王塔誼武看到王子詹莎去追捕羚羊一夜還沒有回來,隻好命令隨從們,分路尋找,其中有一隊人馬來到了海邊,發現一個隨從在那裏看守著馬匹,就問他王子和其他六個隨從的下落。隨從把情況詳細地述說了一遍,他們聽後,知道沒有希望找回王子了。隻好回去了,把尋找王子的結果告訴了國王。國王聽後,痛哭了一場。國王後悔極了,立即寫信,派人到王子詹莎遊玩過的那個島上去,並召集了一百隻船,派隨從乘著船分路去海中尋找王子。一切安排妥當後,才心情沮喪地帶領剩下的人馬回了城。來到了宮中,國王把王子失蹤的事告訴了王後。王後一聽王子詹莎下落不明,就認為他死了,傷心得直打自己的耳光,哭得死去活來。
那些出來尋找王子的隨從,在茫茫大海中劃著船漂流了整整十天,各處尋找,始終不見王子的蹤影。無可奈何,他們隻好失望地回宮交差去了。
王子詹莎和六個隨從迷失了方向,在大海中飄流著,不知該去往何方,而且情況十分危險,隨時都有可能翻船落海。後來,一陣狂風把他們乘坐的小船刮到了一個島嶼附近,他們才慢慢地劃船靠岸,登陸後,大夥兒走了一會兒,發現了一眼泉水,旁邊坐著一個男人,就走過去向他問好,隻聽見那人像鳥叫一般悵惆地和他們說起話來。他們感到莫名其妙,正在這時,那個怪人的身體突然分裂,變成兩半,分別朝相反的方向逃去。不久,從山後跳出了無數的怪人,怪叫著跑到了泉邊,一個個的身體都分裂成兩半兒,露出了想吃人的醜惡麵目,然後他們凶狠地撲了過來。王子詹莎看到情況危急,帶領隨從馬上逃跑,一口氣跑到了海邊,跳上了小船,趕緊劃著船逃命。他驚訝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了,回頭見身邊隻剩下三個隨從,其餘三人都被怪人抓住吃了。
詹莎和三個隨從虎口脫險後,彼此相依為命,在茫茫的大海中,劃著小船毫無目的地航行了一天一夜,不知該駛向何方。他們餓極了,隻好殺了羚羊來吃。接著大風又把他們的小船兒吹到了一個海灘上。他們抬頭一看,知道來到了另一個島嶼。隻見島上河流清清、果樹茂密、果實累累,景色優美迷人,就像是人間仙境一般。詹莎非常高興,他對隨從們說:“你們誰先上去察看一下呢?”
“讓我先去看一看,再回來報告情況吧。”一個隨從回答說。
“你不能一個人去,應該你們三人一起去,我在這裏等你們。”就這樣,詹莎派三個隨從上了岸,去察看島上的情況。
三個隨從來到了島上,左顧右盼,沒看到一個人影兒。接著他們又來到了島的中部,看到那裏有座雲石建成的城堡,裏麵的屋子都是用透明的水晶石建成的;還有花園和池塘,香氣四溢的鮮花開滿了整個花園,茂密的果樹上結著各種水果,棲息在樹上的鳥雀唱著悅耳的歌兒。池旁有間大廳,裏麵擺著一排排的凳椅,中間擺著張鑲滿珍寶的赤金床。三個隨從走遍了整個富麗堂皇的城堡,也沒看到一個人影,心裏覺得十分驚奇、詫異,連忙回到了海邊,報告察看的結果。
詹莎聽完隨從的報告,說:“我一定要親眼看看那座城堡。”於是上了岸,和隨從來到了仙境般的城堡裏。看到這優美的景物,金碧輝煌的建築,他心裏非常高興,對這美景羨慕極了。他們在花園中遊玩起來,還摘樹上的鮮果吃,被這鳥語花香的景象迷住了,竟流連忘返。接著他們遊玩了整座城堡,直到天黑才來到了池旁的大廳中,想在這裏過夜。詹莎坐在中間的赤金床上,隨從們分別在旁邊伺候。這時,他想起了遠在宮中的父母,想到自己離鄉背井,在外漂泊流浪,不禁悲憐萬分,流下了眼淚,隨從們也跟著痛哭失聲。忽然一陣鬧轟轟的喧噪聲從外麵傳來。他們趕忙往外望去,隻見池邊湧來了無數隻猿猴,鋪天蓋地,嚇得他們心驚膽戰。
原來,那個島嶼是猿猴居住的地方,島中的城堡也歸它們占有。那天天黑時,它們看到停在海邊的小船兒,就把它弄沉了,接著大喊大叫地來到城堡中。正當詹莎和隨從們驚惶失措時,猿猴們已經來到了大廳中,跪在他麵前叩拜起來,然後站好,把手放在腮前,分班規規矩矩地站在兩邊,跟著另一群猿猴捉了幾隻羚羊來,殺了,剝了皮,然後烤熟,盛在用金銀製成的大盤中,端來在廳中擺好,請他們去吃。詹莎走下床來,帶領隨從,和猿猴們一起飽吃了一頓。吃完後,猿猴搬走大盤,又擺出了水果。詹莎和他們吃了水果後,又讚美主一番,然後就打著手勢問猿猴:
“你們是幹什麼的?這座城堡的主人是誰?”猿猴中的首領打著手勢回答說:“這座城堡原來是所羅門大帝的。他在世時,每年都來這裏遊玩一趟。稟告你:現在你就是我們的國王,我們就是你的仆人。今後你就跟我們一起吃喝吧,我們一定服從你的命令。”猿猴頭目說完,就和其他的猿猴一起跪下去,叩新國王,然後按順序走出大廳,離開了。
詹莎和隨從們在赤金床和左右的椅子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夜。第二天清早,猿猴中的四個首領來拜見詹莎,身後還帶來了大批軍隊。等隊伍一排排地圍著詹莎站好後,那些首領們全都走過來,打著手勢,指著隊伍請求他公正地對待它們。隊伍邊歡呼邊退了出去,隻有少數幾隻猿猴留下了,作為詹莎的隨身仆人。接著那幾隻猿猴牽來了幾匹像戰馬一樣的大狗,狗頭上都套著一根粗鐵鏈。詹莎看到那種大狗,覺得十分奇怪。這時,猿猴首領指點詹莎和他的隨從,要他們騎狗跟它們一起走。於是他們就騎上狗,懷著好奇的心情,和那些騎狗的以及步行的隊伍離開了城堡,走了一段路,來到海邊他們上岸的地方。詹莎看到他們乘坐的那隻小船已不見了,心中感到十分奇怪,就問猿猴首領:“停泊在這裏的那隻小船呢?”
“報告陛下,”首領回答說,“你們上岸的時候,我們就知道你是來做我們的國王的。當時怕你們見了我們後,會嚇得坐著小船兒逃跑,於是我們就把船給弄沉了。”
聽完首領的回答,詹莎回頭看了隨從一眼,歎了口氣說:“我們不可能離開這裏了,不過主給我們安排的事,我們應該順從。”於是他們和猴兒隊一起繼續向前行走,來到一條河邊,隻見對岸一座高山上全是食屍鬼。他問猴兒首領:“那些東西是幹什麼的?”
“它們是我們的仇敵,我們是來和它們打仗的。”
詹莎定睛一看,隻見食屍鬼身材魁梧,個個騎著高頭大馬,有的舞著牛頭,有的擺著駝麵,直衝下山來,它們在岸上會合後,就跟猿猴的兵馬相對,打起仗來。食屍鬼凶狠惡毒,拿巨大的石頭砸向猿猴們,他們越打越凶,眼看猿猴的兵馬就要被打敗。詹莎就大聲呼喊,命令隨從:“你們快用弓箭,射擊食屍鬼,把它們擊退!”
隨從按照命令,立即拿出弓箭,迎頭射擊,許多食屍鬼被射死了。它們無法抵抗,抱頭亂竄,連忙逃跑。猿猴們依仗著詹莎他們的弓箭打敗了敵人,頓時軍心大振,渡水追擊,打死了許多食屍鬼,活著的食屍鬼也都逃得不知去向了。詹莎和隨從隨著猿猴兵馬又向前行走,來到一座高山下,隻見有塊雲石碑立在那裏,就走過去,見碑上寫著:
本告讀碑者:
你來到這裏,就是猿猴國的國王了。在你統治期間,猿猴們可以安居樂業,免受食屍鬼的侵犯。你如想離開這裏,隻有兩條出路:一條是沿著山腳向東,走三個月的路程,經過野獸、食屍鬼、妖魔、精靈居住的險惡地帶,可以直達環繞陸地的海洋。第二條是沿著山腳往西,走四個月的路程,從螞蟻穀到火焰山,必須經過十天的苦難曆程,才能越過火焰山。山下是洶湧的河流,但每到禮拜六河水就會幹枯。河旁有座大城市,城內的居民都信仰猶太教。
立碑人:所羅門
詹莎讀完碑文,忍不住傷心落淚。他回頭看了隨從們一眼,就把碑文的內容告訴了他們。接著他騎上大狗,和猿猴兵馬,一起回到了城堡中,從此做了這裏的國王,住在城堡中,統治著島上的猿猴國。
時間如流水,詹莎來到了島上,一晃就過了一年半。一天,他命令隨從做好準備,帶領大批兵馬外出打獵玩樂。他們走過平原、沙漠,走呀走呀,從一個地方來到另一個地方,走了很遠,終於來到了一個寬闊的山穀裏。根據雲石碑上說的,他知道那就是螞蟻穀。於是他命令兵馬停下來,和大夥一起吃喝玩樂,高高興興地玩了整整十天。最後的一個傍晚,他悄悄地告訴三個隨從:
“我準備帶你們逃走,從這裏爬過螞蟻穀,跑向猶太城去。也許主會指給我們一條出路讓我們擺脫這些猿猴呢。”
“好,我們就這麼辦!”隨從們都讚同詹莎的辦法。
天剛黑下來,詹莎和隨從就做好了準備,他們腰中掛著寶劍、匕首,而且帶了弓箭,連夜出逃,從天黑跑到日出,一會兒也沒敢停。
第二天清早,猿猴們醒來,沒看見詹莎和他的隨從,便知道他們跑了,連忙兵分兩路,一隊向東,一隊朝西,趕緊追趕。朝西的那一隊猿猴,快馬加鞭,迅速地衝入螞蟻穀中,一直向前跑,終於看到詹莎和隨從們的身影了,便加快速度趕上去決心殺死他們。可是就在快趕上他們時,忽然間地裏鑽出來一群螞蚊,數也數不清,每個螞蟻足有狗一般大小。它們和猿猴相遇,互相廝殺起來。螞蚊吃掉了許多猿猴,猿猴也打死了不少螞蟻,彼此都傷亡慘重。雙方越戰越凶,越打越激烈,一直打到天黑。詹莎和隨從們趁機趕快逃命,他們在穀中跑了一整夜。天亮時,詹莎看見一群猿猴又追上來了,一點兒也不敢放鬆,就大聲呼喊隨從們說:“快拿寶劍砍它們!”
隨從們領命,立即抽出寶劍,對著猿猴砍殺起來。可是一個高大無比牙齒似象牙般大的猿猴,突然跑到前麵,一口就咬死了一個隨從,其他的猿猴就都撲向了詹莎。這時,詹莎和兩個隨從,勢單力薄,哪裏抵擋得住,就跳下一個斜坡,向窪地跑去,看到那裏有條大河,但有群螞蟻擋在那裏,幸虧有個隨從不怕犧牲,向前猛衝,舉起寶劍,一劍砍死一個螞蟻。這時螞蟻群起而圍攻他,乘著這機會,詹莎才和另一個隨從跑到河岸上,縱身跳入了河中,想遊往對岸,可是水流湍急,剛遊到河中心,隨從就被水衝走了,詹莎奮力拚搏,用盡全身氣力,才抓住了從對岸伸到河中的一根樹枝,他爬上岸,脫下衣服,擰幹,曬在地上,赤著身子坐了下來,想起自身的悲慘、危險的遭遇,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天漸漸黑了下來。詹莎在這茫茫的荒山野嶺中,非常害怕,特別是隨們也全都死了,使他更加孤單寂寞。為了保全性命,以免再發生意外,他隻好鑽進山洞裏過夜。第二天天亮,他走出洞來,向前走去,一路采野果充饑,不停地走了幾天幾夜,進入了火焰山。他鼓起勇氣,東衝西突,終於闖過了一道道驚險的難關,眼前就是石碑上寫著的那條河流,河流洶湧澎湃,水流湍急,但隔河相望,還可看到河那邊的猶太城。他停下來,耐心地等到禮拜六河水枯竭時,才趟過河去,跑向了猶太城。他滿懷希望來到城中卻不見人影,到處死一般地寂靜,好似一座空城。他隨便推開一所房子的大門,走了進去,沒料到卻看見了人,隻是裏麵的人都默不作聲,一句話也不說,他就自我介紹著說:“我遠離家鄉,請你們施舍點食物給我吃吧!我快要餓死了。”他們還是不開口說話,隻是用手指著食物,讓他吃喝。於是他坐下來,飽吃了一頓,並和他們一起過了一晚。
第二天清早,主人向他問候,表示很歡迎他,問:“你是從哪兒來的?要到哪兒去呢?”聽完主人的問話,他痛哭流涕,接著把自己的身世、經過,從頭到尾講了一遍,最後講到了他父親的國都。
“我們從來沒聽說過這個都城。”主人很驚奇地說,“不過來這裏經營生意的商隊,都說遙遠的地方有個王國,叫也門。”
“商人們所說的也門王國,離這裏有多遠呢?”
“據說,他們從也門來到這裏,要走兩年零三個月的路程。”
“那麼商隊什麼時候會來呢?”
“他們明年就會來。”
聽完主人的話,詹莎失望極了,忍不住失聲痛哭,回想著遠在家鄉的父母、自己的遭遇、隨從的死亡和前途的暗淡,越想越傷心。主人同情、憐憫、安慰他說:“小夥子,你不要哭了,安心住在我們這裏吧,等明年商隊來了,我再讓你和他們一起回去。”
詹莎隻好安心住下,等明年再回家。時間過得真快,轉眼便過了兩個月。這中間,他每天都去大街小巷中溜達,看那裏的風俗習慣。一天他像往常一樣來到了街上,忽然有人高聲喊叫:“誰願幫我工作一個上午嗎?我願給他一千塊金幣和一個女郎。”他聽了,認為要是這工作不危險,那麼幫他幹一個上午的活兒,他肯定會付給一千塊金幣和一個女郎的。詹莎邊思索邊走到那個人的麵前,說:
“我願給你做一上午的活兒。”
那個人聽了詹莎的話,非常高興,帶他來到了一棟大房子中,裏麵陳設典雅,在一張烏木椅上坐著一個猶太商人。那個人走到商人麵前,畢恭畢敬地說:“老板,三個月來,我一直在城中找人,直到今天,才找到這個青年來作活兒。”
商人聽罷,非常歡迎詹莎,帶他來到了一間很氣派的客廳裏,命令仆人端出各種可口的食物來給他吃,飯後又和他飲酒,大家吃飽喝足後,商人起身外出。不久,他回到客廳,手裏拿著一袋金幣,並隨身帶了一個身材苗條的年輕女郎來,說:“這袋中的一千塊金幣和這個姑娘交給你,請收下吧,明天再幫我作活兒。”說完,他把錢交給了詹莎,要姑娘陪他聊天,就出去了。
在商人家中,詹莎和姑娘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到澡堂去洗澡,商人派仆人送來一套名貴的衣服給他,表示尊敬、關心。仆人們耐心地等他洗完澡,給他穿上新衣,然後小心謹慎地帶他回家。商人命令仆人擺出食物,並拿來琵琶等樂器奏樂,和詹沙一起吃喝玩樂,直到深更半夜,才各自分手,去休息。
第三天早晨,詹莎從澡堂洗澡回來後,商人告訴他說今天他應該幫他作活兒了。
“好,我就去做。”詹莎十分爽快地答應了。
商人命令仆人牽兩頭騾子來,他和詹莎各自騎上一頭,一起動身出發,馬不停蹄地往前走呀走,正午的時候,他們來到了一座高山腳下,那山一眼望不到頂,商人跳下騾來,叫詹莎也下來,並遞給他一把刀、一根繩,對他說:“給我殺掉這頭騾子。”
詹莎按照商人的話,紮好衣裳的下擺,卷起袖子,用繩子把騾子的四條腿捆緊,推倒它,用刀宰了,再剝下皮,砍下頭和四條腿,於是活生生的一頭騾子,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堆鮮肉。商人十分高興,再一次要求他說:“你割開它的肚子,鑽進去,讓我再把它縫好,你躲在中間仔細觀看,無論看到什麼,都必須及時告訴我。”
詹莎按照命令,拿刀割開騾肚鑽進去。商人立即拿針線把他縫在裏麵,就遠遠地走開,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躲藏起來。不久,一隻大鳥飛下山來,抓著死騾子飛上了山頂,正在啄吃騾肉時,詹莎割斷了縫線,從死騾肚子裏掙紮著爬了出來。大鳥一看到,嚇得一下子飛走了。詹莎站起來,往周圍一看,隻見到處都是人骨頭和被太陽曬黑了的死屍。他非常吃驚,歎口氣說:
“毫無辦法了,隻求萬能的主拯救我吧。”他低頭往山下一看,見商人站在那裏,隻聽商人大聲地喊道:“你把四周的石頭丟一些下來,我就告訴你下來的路線。”
詹莎一下扔了二百塊石頭下去,然後要求商人說:“告訴我怎樣下山吧,我再幫你丟一次石頭。”商人卻理都不理他,隻顧把丟下的石頭撿起來,用他騎來的那頭騾子馱著走了。原來那山中的石頭全是出產名貴的鋼玉石、橄攬石等。
詹莎被困在山頂上,走投無路,隻有哭著懇求主救他。過了三天,他想不該坐著等死,就站起身來,尋找下山的路。他慢慢地滑下坎坷不平的山坡,伏在崖壁上爬下陡崖後,餓了就吃野草,走了兩個月,來到了一個地方,隻見遠處的山穀中樹木成林,還有各種鳥獸。看到那種景象,他心情十分舒暢,就向那裏走去。走了一會兒,來到了山穀中,隻見溪水嘩嘩地流著,沿溪而下,來到了一個景致優美的地方。他漫步其間,東瞧瞧,西看看,欣賞著美景,突然一幢高聳入雲的宮殿出現在他麵前,他欣喜若狂,急忙跑到宮殿前麵,見那裏站著一個滿麵紅光、鶴發童顏的老頭,拄著一根紅玉拐杖。他來到老人麵前,向他問好、祝福。老人熱情歡迎他,說:“我的孩子,你坐下來休息吧!這個地方還從沒人來過呢!我問你:你是從哪裏來的?要到哪裏去?”
聽了老人的問話,坐在門前的詹莎想起自己四處流浪、九死一生的悲慘遭遇,不禁傷心落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老人看他可憐,非常同情他,說:“孩子,不要哭了!你悲哀哭泣,我心裏也不好受。”說著便拿出好吃的食物來,給詹莎吃,對他說:
“吃吧,你先吃飽了再說。”
詹莎正饑餓難忍,就飽餐了一頓,然後誠心誠意地感謝主。這時,老人說:“孩子,你對我談談你的遭遇,把你的經曆毫不保留地,全告訴我吧!”
於是詹莎把自己的身世、遭遇,詳細地講了一遍。老人聽後,感到吃驚不已。接著詹莎問老人:“老伯伯,請告訴我:誰是這幢宮殿的主人?這廣闊的山穀歸誰掌管?”
“孩子,告訴你吧!宮殿和山穀,以及這裏的一切,都是所羅門大帝的。他托付我管理這幢宮殿,還教我鳥語,要我主管世上的飛鳥。因此我被稱為鳥王,我的名字叫納斯爾。鳥兒們每年都要來這兒朝拜一次,經過檢閱後才各自歸去。我住在這裏,就是為了做這件事。”
聽了老人的話,詹沙又想起了家鄉,他傷心地痛哭,說:“老伯伯,我怎樣才能回家去呢?”
“我的孩子,告訴你吧,你已經到了戈府山附近,要想離開這裏,隻有等百鳥來朝拜之時,我命令一隻鳥兒,讓它順便把你帶回家去。現在你和我住在一起,隨便吃喝玩耍,等百鳥來朝時再說吧。”
詹莎住了下來,和老人一起生活,吃喝玩耍,談天說地,四處遊玩,吃各種新鮮野果,過著輕鬆、舒適的快樂生活。就在百鳥來朝拜的日子快要到來時,老人交給了他一串鑰匙,說:“詹莎,你用這串鑰匙打開宮中的屋子,看看裏麵的擺設吧,不過最後的那間屋子不能隨便打開。要是你不聽勸告,隨便打開那扇門進去了,會對你有百害而無一利。”老人說完,再三叮嚀,然後出去接見來朝拜的飛鳥去了。
詹莎按照老人講的,拿鑰匙打開宮中的房門,進去觀看。他按順序打開各扇門,把所有的大小房屋看了個遍。最後來到老人禁止打開的那間房門前,隻見門上用一把金鎖鎖著,他對此很感興趣,心想:“這間房屋最特殊,裏麵到底藏著什麼呢,老人家為什麼不讓我打開?今天我偏要打開進去看一看,反正主既然主宰著我,他就會使我事事如意的。”想到這,便舉起鑰匙,果斷地開了鎖,推開門進去了,隻見裏麵有個大池塘,池水清澈見底,池底鋪著名貴的寶石和珠玉。池邊有個涼亭,是用金磚、銀瓦、水晶柱建成的,窗格子用的是紅玉,地板用的是橄欖石、翡翠和珠寶,亭子中間有個純金的噴水池,池中的水非常清澈,噴水池四周塑著許多用黃金白銀雕成的飛禽走獸,泉水一股股地從它們的口中噴射出來,每當微風吹來,便發出低低的說話聲和悅耳動聽的歌唱聲。涼亭邊是個大廳,廳中有一個鋼玉寶座,鑲滿了珠寶。寶座旁邊支著一個綠綢帳篷,五丈多寬,鑲滿了珠玉,帳篷中擺設著所羅門大帝的絨毯。大廳四周是一個花園,園中果樹茂盛,樹上果實累累。花壇中有玫瑰、薔薇等各種花草,清風吹來,花香撲鼻,樹影搖曳,景色非常優美。他簡直被陶醉了,漫步庭中,欣賞著各種優美罕見的景物,沉浸在花兒的清香中,流連忘返。接著他進入大廳,在寶座上坐了一會兒,然後來到帳篷裏,倒身就呼呼地睡著了。
詹莎一覺醒來,漫步走出了大廳,來到門前的一張椅子上坐下。興致盎然地欣賞著麵前的美景。這時,忽然飛來三隻鴿子一樣的小鳥,飛到池邊,遊玩了一會兒,便脫掉羽衣,一下子變成了三個容貌俊俏、身段苗條的絕世美人,她們無拘無束地跳人池塘中,邊遊泳,邊嘻笑。洗完澡,走出池塘,她們又相約著去花園中遊玩去了。他都看呆了,尤其是她們輕盈、活潑、美麗的體態,讓他感到心蕩神馳,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跟隨她們來到了花園中,他走到她們麵前,恭恭敬敬地向她們問候,說:“請問幾位高貴的小姐,你們是什麼人呀?是從哪裏來的呢?”
她們也向他問好,其中最小的一個美女說:“我們是從天國來的,到這兒來玩樂的。”
得知她們是仙女,詹莎更加覺得她們美麗可愛了,就向最小的仙女請求說:“美麗的仙女!我奔波、流浪了一生,嚐盡了艱辛困苦,懇求您盡量同情我、憐憫我吧。”
“不要講這些沒用的話,走開吧!”小仙女堅決地拒絕了他的請求。
詹莎傷心落淚,自言自語地歎道:
“一位身材苗條,美麗無比的少女在花園中漫步,
隻見她身著豔麗的服裝,頭發散發著芳香。
我去請教她的尊姓大名,
她卻說自己是一個會讓人心焦的人。
我把對她的愛慕和癡情向她傾吐,
她卻無情地說:
‘你向我傾訴還不如向石頭傾訴,因為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我說:
‘即使你的心腸比鐵石還硬,
我也要將它熔化。’”
聽完詹莎的哀歎,仙女們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盡情地玩樂。詹莎摘來新鮮水果和她們一起吃,晚上又和她們一起在大廳裏休息。
第二天清晨,仙女們早早起來穿上羽衣,立即變成了鴿子般大小的鳥兒,展翅飛走了。詹莎一下子覺得孤獨寂寞,似乎他的心也跟著仙女們飛走了。因此他心情煩燥不安,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覺得頭暈腦脹,於是慢慢地失去了知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詹莎進入宮殿後,納斯爾就去接見那些前來朝拜的鳥。然後,他對鳥們說:“我這裏有個青年,命運把他從遙遠的地方帶到了這裏。現在我想要你們順便帶他回家鄉去。”
“好,我們就帶他回去。”百鳥齊聲地答應了鳥王。
納斯爾老人回到了宮中,可他怎麼也找不到詹莎的影子。他邊喊邊找,最後看到詹莎打開了那間禁止他打開的房屋門,於是他也走了進去,隻見詹莎昏睡在園中的樹下,不省人事。他連忙在詹莎臉上灑上香水,把他救醒。
詹莎從朦朧中醒來,往四周一看,身邊除了納斯爾老人外,沒看到別的人,因此心中非常難受,苦惱異常,他哭泣著自語道:
“她身材苗條,皮膚細嫩,
容貌俊俏,美麗大方。
她眼裏的波光足讓你心蕩神馳,
她那櫻桃般的朱唇就像一朵盛開的玫瑰。
烏黑油亮的長發飄逸瀟灑,
她彎彎的眉毛似一把弓箭,
隻一回眸便能破石驚天,
隻可惜她無情的心腸比頑石還硬。
她如此完善,
人世間沒有誰能與她媲美。”
納斯爾聽了詹莎的話語,覺得非常奇怪,說:“孩子,你怎麼不聽我的話呢?快把你在這裏看到的一切告訴我吧!”
詹莎坐在那裏直發呆,把碰見三個姑娘的經過,從頭到尾,詳細地講了一遍。納斯爾聽完,心中明白了其中緣故,說:“我的孩子,你要知道,那三個姑娘是神的女兒,她們一年才到這裏來玩一次,她們在這裏玩個痛快,然後就會高高興興地回去。”
“她們家住哪裏呢?”
“憑主發誓,我也不知道她們家在哪裏。孩子,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振作起精神,快跟我來,我好讓鳥把你送回家去。”
詹莎一急,又暈倒過去,不省人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蘇醒過來,哭著說:“老伯伯,我現在不想回家了,隻希望能跟那幾個姑娘再見一麵。告訴你吧:我即使死在這裏,也不再想回家的事了。即使一年隻見我心愛的人一麵,我也心滿意足了。”接著他哭泣著說:
“但願魔鬼不再捉弄有情人,
也願主沒有替人世間創造愛情。
如果心靈不為愛你而遭受火刑,
我的眼淚就不至於奔騰,
我的眼睛就不會疼痛。
愛情的烈火燒烤著我的身心,
我為忍受一切折磨而日夜規勸心靈。”
詹莎說完,倒身跪在納斯爾老人的腳邊,苦苦哀求他:“可憐我吧!幫我解除痛苦吧!主會賞賜你、疼愛你的。”
“我的孩子,憑主發誓,我確實不認識那幾個姑娘,也不知道她們住在什麼地方。不過既然你愛上了她們中的一個,就繼續住在我這裏吧。因為到明年的這個時候,她們姐妹還要到這裏來玩耍。到那時候,你就悄悄地躲在花園中的樹叢裏,等她們脫下羽衣,到池塘裏洗澡、玩鬧時,趁機拿起那個你看中的姑娘的羽衣,藏在腋窩裏。當她們洗完澡,上岸來穿衣服時,那個丟掉了羽衣的姑娘,就會笑著請求你還給她的羽衣。如果你把羽衣還給了她,那你的願望就不能實現了,因為她會穿上羽衣飛走,再也不來了,也就是說你再也見不到她了。因此,你要挾緊羽衣,暫時不要給她,等我接見鳥兒回來,再給你們兩人撮合,然後讓你帶著她回老家去。我隻能做到這些,此外,我就無能為力了。”
聽完納斯爾老人的話,詹莎感到心情舒暢多了,於是他又和老人一起生活了一年。在那一年中,他天天扳著指頭數日子,推算著百鳥來朝拜的時間。時光如流水,轉眼間又到了百鳥前來朝拜的日子,納斯爾老人對他說:“現在我要去接見鳥兒,你按照我說的去做吧。”
“好,我按您的吩咐去做。”詹莎答應道,等老人走後,就立即進入花園,悄悄地躲在樹叢中。可是他等呀等,一天過去了,不見仙女們飛來,隻好耐心地又等了一天,到了第三天還是不見她們的蹤影。他非常失望,長歎一聲,急得昏死過去,不省人事。過了一會兒他慢慢蘇醒了過來,不時地抬頭仰望天空,或者低頭細看地麵,或者呆呆地看池塘,或者看池邊的空地,心中焦急萬分。正在他憂愁、苦惱到極點時,忽然,三隻鴿子一般大小的鳥兒,從空中降落到池邊,它們東張張,西望望,沒看見一個人影,這才脫下了羽衣,立即變成三個容貌出眾的姑娘,她們的脖頸細長,白得像珍珠。她們一起走進池塘,嘻嘻哈哈地邊洗澡邊遊戲,快樂極了。
詹莎躲在樹叢中,仔細偷看,隱隱約約聽見她們中的大姐說:“妹妹們,我想可能有人躲在這裏偷看我們呢。”二妹妹回答說:“姐姐,這幢宮殿從所羅門大帝那時起,就沒有人來過。”最小的妹妹還笑嘻嘻地說:
“憑主發誓,二位姐姐盡管放心,如果真的有人躲在這裏,他也隻不過是想把我弄到手。”於是三姐妹說說笑笑,自由自在地遊來遊去。詹莎再也抑製不了滿腔的激動,心怦怦地跳個不停,眼看她們遊遠了,已經到了池塘的中央,他趕忙跳出來,迅速跑到池邊,把他最喜愛的那個最小的妹妹的羽衣拿了起來,然後走到了她們的麵前。
姑娘們回頭一看,見是詹莎,吃驚不已,嚇得渾身發抖,趕緊把身體躲在了水裏,他們仔細打量了他一番,隻見詹莎長得十分標致,非常英俊瀟灑,就說:“你是什麼人?你到這裏來幹什麼?你為何拿我們三妹的羽衣呢?”
“請你們上岸來,讓我告訴你們吧。”
“你幹什麼呀?為何拿我的衣服?我們姐妹認都不認識你,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呢?”
“我心愛的仙子呀!你上來吧,我會把我的情況、遭遇和認識你的原因告訴你們三姐妹的。”
“我親愛的朋友喲!請把衣服還給我,讓我穿起來再上岸吧。”小妹妹請求說。
“美麗的仙女呀!如果我現在把衣服還給了你,就等於是扼殺了我的愛情,親手殺死了自己,這是不行的呀!因此,隻有等鳥王納斯爾回來,我才能把衣服還給你。”
“不想把衣服給我,你就請走開點兒吧,讓我的姐姐上岸去穿衣服,她倆就可以給我一件衣服暫時穿著了。”
“好,我這就走。”於是詹莎急忙回到大廳裏去了。
三姐妹一起走出池塘穿衣服,大姐把自己的薄襯衫讓三妹暫時穿上了。小妹妹舍姆塞披著襯衫,眼波流蕩,齒如珠玉,麵色紅潤,就像一輪初升的明月,又像一隻活潑可愛的小羚羊,邁著輕盈的腳步,珊珊來到了大廳裏,見詹莎坐在寶座上,便向他問好:“漂亮英俊的小夥子呀,你真是害死人了。現在請你把真實情況告訴我吧。”
詹莎不說話,隻是悲傷地哭泣,淚水打濕了衣襟。見詹莎深愛著自己,舍姆塞便靠近他,握著他的手,坐在他的身邊,用衣袖替他試去淚水,然後說:“小夥子,不要哭了,快講講你的情況吧。”
於是詹莎把自己的身世、遭遇和見聞,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舍姆塞聽完,歎了口氣,說:“我的主人啊!既然你如此愛我,就把衣服還給我,讓我穿上衣服,跟姐姐們一起回家去,把你愛我的事兒告訴給父母,再轉回來,和你一起回你的家鄉去吧。”
詹莎哭著說:“你是想害死我,難道主允許你這樣做嗎?”
“我的朋友喲!我怎麼忍心害死你呢!”
“因為你拿到了衣服,穿上它,就可以遠走高飛了,這不是明擺著要殺死我嗎?”
聽完詹莎的回答,舍姆塞三姐妹忍不住哈哈大笑。接著舍姆塞安慰他說:“你盡管放心吧!我一定會同你結婚的。”她說完把詹莎緊緊地抱在了懷裏,不停地吻他的額角和臉頰,待他非常親熱。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鬆手,陪他在寶座上坐下。這時,舍姆塞的大姐站了起來,飛跑到花園中,摘了些水果,拿來一束鮮花,擺在了詹莎和舍姆塞的麵前。於是三妹妹和詹莎,一邊吃著,一邊談笑嘻戲,他們是多麼快樂幸福呀。舍姆塞覺得詹莎越看越漂亮,情不自禁地說:“憑主發誓,親愛的,我太愛你了,我要永遠都跟你在一起。”
聽到舍姆塞親密的話語,詹莎頓覺心神舒暢,非常高興,笑得合不攏嘴。正當她們玩兒得高興時,納斯爾老人接見完飛鳥回來了。她們站起來迎接他,問候他,向他行禮。納斯爾老人欣喜若狂地對她們說:“請坐,請坐吧!”接著他對舍姆塞說:“這個年輕人非常愛你。我憑主對你發誓,你應該答應他,跟他結為夫妻,他還是卡彼勒國的王子,他父親統轄著廣闊的國土。”
“好,我就照你說的辦。”舍姆塞恭恭敬敬地站到老人麵前,向他行禮,表示願意接受他的勸告,與詹莎結為夫妻。
“如果你是真心實意的,就該憑主對我發誓,答應一輩子都不離開他。”
舍姆塞馬上發了誓,說一定要跟詹莎結婚,終身服侍他。最後她重複說:“老伯伯,放心吧!我一輩子都會愛他的。”
納斯爾老人相信了舍姆塞的話,回頭對詹莎說:“讚美主吧,是他幫助你達到了目的。”
詹莎心情十分愉快,高興得合不攏嘴,這樣他和舍姆塞三姐妹在納斯爾老人的保護下,就住在宮殿中,過著、舒適、安逸的快樂生活。
光陰似箭,三個月過去了。一天舍姆塞對詹莎說:“我想跟你回你的家鄉去,我們在那裏舉行婚禮,以便我們更好地生活。”
“好極了!”詹莎非常讚同舍姆塞的意見,立即找到納斯爾老人,把舍姆塞的想法告訴他,說:
“我們想回家鄉去了。”
“好吧,你倆一塊兒回去吧。你可要好好保護她呀。”
“我會保護她的。”詹莎聽從了老人的吩咐。
舍姆塞向詹莎要羽衣,並對納斯爾老人說:“老伯伯,讓他把衣服還給我,讓我穿起來吧。”
納斯爾就對詹莎說:“把衣服給她吧。”
“好,我去給她拿。”詹莎答應著趕忙來到了大廳裏,把藏著的羽衣拿出來,交給舍姆塞。
舍姆塞接過羽衣,穿好後,先向納斯爾老人致謝,然後就向兩位姐姐告別說:
“兩位姐姐回家後,請把我認識詹莎以及彼此相愛的事告訴父母,”接著她吩咐詹莎:“你過來坐在我的背上,緊緊抓住我的羽衣,以免掉下去。而且你必須閉上眼睛,塞住耳朵,以免被星球轉動的轟隆聲所驚嚇。”
詹莎按照舍姆塞說的,坐在了她身上。正準備起飛時,納斯爾老人說:“等一下,我還要跟你們說幾句話,免得走錯路。”於是他詳細地指點了去卡彼勒的方向和路線,並再一次叮囑詹莎好生保護舍姆塞。
舍姆塞牢記著納斯爾老人的話,帶著詹莎展翅高飛,像風一般地從早飛到晚,來到了一個有樹林、河流的盆地,她對詹莎說:“我想下去走一走,並在這裏休息一夜。”
“就按你所說的去做吧。”詹莎讚同她的主意。
舍姆塞飛到了地上。詹莎從她背上跳了下來,親切地吻她的額角。二人肩並肩地坐在河邊休息了一會兒,才起身慢慢地觀賞景物,摘果子吃,在一棵大樹下露宿。
第二天清早,舍姆塞叫醒詹莎,讓他坐在背上,又展開翅膀飛騰起來,不停地飛呀飛。正午來到了一個廣闊的平原上,俯首下看,隻見河流縱橫,樹木成林,各種野獸出沒在樹林中。她仔細一想,恍然大悟,原來這是納斯爾說的最後的必經之地,已是卡彼勒國境之內,離京城不遠了,於是就飛到了一個草坪上,摘果子吃,坐著休息,舍姆塞說:“親愛的,你知道我們飛多遠了嗎?”
“不知道。”
“我們已經飛了三個月的路程了。”
“讚美主!我們總算平安回家了。”
詹莎和舍姆塞都非常高興,正在這時,眼前忽然來了兩個男人,恭敬地向他們問好,詹莎仔細一看,知道是那天跟國王和他出來打獵的隨從,其中一個就是跟他追羚羊一直到海邊留在岸上看馬的隨從。主仆久別重逢,是多麼歡喜、親熱呀。接著隨從請示說:
“請王子允許我們先回去報告喜信吧。”
“好,”詹莎答應隨從的請求說,“你倆先回宮去報告我回來的消息,並給我們帶帳篷來,讓我們在這裏休息七天,再精神抖擻地進城去。”
兩名隨從騎馬飛速地往回走,一口氣兒回到宮中,來到國王塔誼武麵前,說:
“給陛下報告好消息!”
“從哪裏來的好消息?”國王不知道其中的奧妙,“難道是我的兒子回來了?”
“是的,王子詹莎回來了,現在他正在克拉尼草原上。”
塔誼武聽到王子詹莎回來的好消息後,激動萬分,可由於高興過度,一下子昏倒在地,不省人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醒過來,命令宰相獎勵兩名隨從每人一套高貴華麗的衣服和許多金幣。
“好。”宰相答應著立即取來衣服和金幣,當麵獎給了兩名隨從,說:“拿去吧!這是獎給你倆的,無論你倆講的好消息是真還是假。”
“我們沒有假報好消息。剛才我們見到他,還向他問好,給他行禮呢,並且是他命令我們來給他拿帳篷的。他想在克拉尼草原中休息七天,等待文武官員們去接他呢。”
“我兒子的身體好嗎?”國王十分關心王子的身體。
“他很健康。身邊還帶著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好像是從天堂中帶來的仙女。”
國王塔誼武聽完隨從的話,知道王子回來的消息是真的,就命令吹鼓手打鼓、吹號,熱烈慶賀,一方麵派人向王後和宰相以及文武官員們的妻子去報告好消息,於是王子詹莎返回的消息立刻傳遍了全城。另一方麵立即準備隊伍,親自率領著走出城市,到克拉尼草原去迎接王子。
詹莎正和舍姆塞肩並肩親切地談心,等隨從送來帳篷,忽然看見前麵來了一隊人馬,越走越近。他站起來,向過來的人馬走去。互相見了麵後,那些人知道他是王子詹莎,立即跳下馬來,走到他麵前向他問好,給他行禮。他一邊向騎兵打招呼,一邊不停地向前走,一直走到了國王麵前。
國王塔誼武一看見王子詹莎,立刻跳下馬來,把兒子抱在懷中,父子久別重逢。抱頭痛哭一場,然後每人騎著一匹戰馬,肩並肩地率領人馬向回城的方向走了一段路,然後決定在一處寬敞的地方休息。
騎兵支起帳篷,插好軍旗,敲鑼打鼓吹起號角,慶祝王子平安歸來,鑼鼓聲響遍了大地。國王命令侍從給舍姆塞支起一頂紅綢帳篷,讓她休息,還陪王子一起進帳去看她,表示十分歡迎、愛護她。
舍姆塞站起身迎接國王,並叩拜他。國王吩咐舍姆塞和王子詹莎坐在他的兩邊,十分高興地和他倆談話,最後說:“兒啊!你把我們分別後的經曆告訴我吧。”
王子詹莎就把他的經曆和所見所聞,從頭到尾,詳詳細細地講了一遍。國王聽後覺得十分奇怪,心中感激不盡,對舍姆塞說:“讚美主!是他讓你和詹莎相遇的,並因你而使我們父子重新團聚。對我們來說,這是很高的獎勵。告訴我吧!現在你要我做什麼?為了尊敬你、感謝你,你所需要的一切,我都會滿足。”
“懇求國王為我在花園中建一座宮殿,屋子下麵必須有清清的流水。”
“好吧,我馬上派人去建。”國王立即答應了她的要求。
就在國王和舍姆塞親切談話時,王後和宰相、文武官員們的妻子也匆匆趕到休息地點。詹莎急忙出去迎接,母子很久沒有見麵,激動得熱淚盈眶。王後異常興奮,一邊流淚一邊歎道:
“快樂突然繞在我的身邊,
太多太多的喜事使我流下了熱淚。
自從你離開後,我的淚水一直陪伴著我,
憂愁使我悲傷地哭泣,
快樂也同樣讓我掉下淚水。”
國王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帳篷中去了,讓宰相和官員們的妻子跟舍姆塞相見,同時詹莎也扶著母親來到了帳篷中,母子倆坐在一起促膝談心,互相講起分別後的思念、憂愁。兩人正談得十分起勁兒的時候,宰相的妻子和其他的官員太太們突然全部來到了帳前,對王後說:
“舍姆塞小姐向你問好來了。”
王後站起來相迎,互相問好,行見麵禮,王後讓舍姆塞坐在自己的身邊,談了幾句,就跟宰相的妻子和其他的官員太太們一起,送她回到她自己的帳篷中,大夥兒高高興興地陪她閑聊。
國王欣喜若狂,他重重地獎勵官員和士兵,跟他們一起吃喝、玩樂,歡歡喜喜地過了十天,才命令收拾行李,高高興興地回家去了。他和王子肩並肩地騎著馬,率領將相和衛隊,浩浩蕩蕩地回到了城中。這時候,城市已被裝飾一新,家家張燈結彩,街道上鋪著豪華美麗的地毯,歡呼聲響成一片,百姓們相互來往報告好消息,大家都到街上看熱鬧。官員們和有錢人趁機大獻愛心,救濟窮人,整個城市的人們都很快樂,整整熱鬧了十天。舍姆塞受到了非常熱烈的歡迎和接待,感到非常高興。
國王履行了自己的諾言,聚集工人,在禦花園中為舍姆塞建築宮殿。詹莎悄悄地命令石匠把一塊白雲石鑽空,把舍姆塞的羽衣放在了裏麵,然後叫他們把石頭作為新建宮殿的石橋基石,埋在了地下。
宮殿按預期的日程竣工了,宏偉高大的矗立在禦花園中。屋下的渠道裏,清水潺潺流淌;屋內擺設得豪華而美觀。一切都經過精心加工,絕對無可挑剔。國王這時候才在宮中為王子詹莎和舍姆塞舉行了隆重的婚禮,請來了許多客人,大設酒席,熱鬧非凡。當天舍姆塞一進宮殿,馬上就聞到她飛行時穿的那件羽衣的氣味,並準備找到它,一心一意要把它拿到手,因此她耐心地等到深夜人們都睡著了,詹莎也呼呼睡著了時,才輕手輕腳地走出洞房,來到了石橋下麵,挖出了那個藏羽衣的石頭,削去封口的鉛,拿出羽衣,穿在了身上,飛上屋頂,大聲喊守夜的人,說:“你們幫我把王子詹莎請來吧,我想向他告別呢。”
詹莎被仆人叫醒了,聽了守夜人的話,立刻跑出來,見舍姆塞穿著羽衣,站在屋頂上,他大吃一驚,說:“你這是要幹什麼?”
“親愛的,憑主發誓,我太愛你了。我送你回家鄉,讓你和父母見麵,這使我感到無比的歡欣、快樂。如果你像我愛你這樣地愛我,那就請你到趙赫爾城堡裏去找我吧。”她說完就飛走了。
詹莎異常驚慌,當即摔倒在地,昏死過去。仆人們趕忙跑進王宮,向國王報告了事情的經過。國王馬上騎馬來到了花園,見王子詹莎躺在地上,認為他是太愛舍姆塞了,所以才昏過去的。於是立刻搶救,在他臉上灑了薔薇水。詹莎慢慢蘇醒過來,睜開眼睛看見國王坐在自己身邊,立刻想起剛剛飛走了的美麗的妻子,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國王問:“兒啊!你怎麼樣?”
“告訴你吧,父王,舍姆塞是一個仙女,她生得漂亮無比,我一看見就愛上了她。她的一件羽衣原來在我手裏,不穿那件羽衣,她就無法回家。我把那件羽衣放在了一個被挖空的石頭裏,並用鉛封上了口,又把石頭埋在了宮殿的牆腳下。可是那石頭還是被她挖了出來,她穿上羽衣,飛到屋頂上,對我說:‘我愛你,我已經送你回家了,你也和父母團聚了。如果你愛我的話,就請到趙赫爾城堡去找我,她說完,就飛回去了。”
“兒啊,你不要為這事苦惱,我們可以把全國的商人和旅遊者都找來,向他們打聽那個城堡在哪兒。等把地點打聽清楚,我們就上那兒去,向舍姆塞的父母求親,以便你娶她。但願主給你方便,讓你順利地達到目的。”
國王安慰著王子,接著回到宮中,立即把最親信的四個官員請進宮,對他們說:
“你們替我把城中的商人和旅行者請來,向他們打聽趙赫爾城堡在哪裏。所有了解那個城堡並告訴我它在哪裏的人,都會得到五萬金幣。”
“好吧。”四個官員一齊回答。
四個官員辭別國王後,開始小心謹慎地執行命令。他們立即去拜訪常在外地經商的商人和常常出門遠遊旅行的人,向他們打聽趙赫爾城堡的情況。他們千辛萬苦,走遍了全城,問過了所有的商人和旅行者,可誰也沒聽說過那座城堡。沒辦法,他們隻好垂頭喪氣地回宮向國王報告打聽的結果。
國王聽完官員們的報告,非常失望,但還是不甘心,想另找辦法。於是他一麵命令官員們去民間找幾個漂亮美麗而且能歌善舞的妙齡女郎來陪王子詹莎遊玩,想借此讓他忘記舍姆塞。另一方麵派了一批人分別到各個鄰國、島嶼和各地區去尋找、探聽趙赫爾城堡的所在地。那些人不怕路途遙遠,辛辛苦苦地尋找了兩個月,但最終一無所獲,誰也不知道趙赫爾城堡的地點。他們無可奈何,隻得掃興而歸,如實報告給國王。
國王絞盡腦汁,還是找不到趙赫爾城堡的地點,已是計窮策盡,無法可想了,急得在地上來回踱步,傷心落淚。過後,他信步來到花園中,隻見雖有唱歌跳舞的女郎們陪著王子詹莎遊玩,但王子卻依然念念不忘舍姆塞,顯得無精打采,麵容憔悴,簡直不成人樣了。國王心疼兒子,隻好安慰他說:
“兒啊!雖然現在還沒找到趙赫爾城堡的位置,可我已給你找來了許多比舍姆塞還美麗的女郎。”
詹莎聽到國王的話,更加失望,眼淚汪汪的說道:
“父王,你知道嗎?
我的心中隻有舍姆塞一個,
我對她的愛情永遠忠貞,
隻是極度的思念讓我失去了耐性,
為了舍姆塞,我身心憔悴,幾乎夫去了活下去的勇氣。
別離的烈火烤焦了我的心靈,
不知何時才能與我心愛的舍姆塞重逢?”
古人說得好:好事無雙,禍不單行。國王正在為王子詹莎結婚的事感到憂愁苦悶,睡不著覺,吃不下飯的時候,突然強大的敵人來了。原來,國王塔誼武曾經侵犯印度,同印度結下了不解之冤。現在印度國王經過生息,變成了兵強馬壯的王國。他手下有一千個部落首領,每人掌管著一千個部落,每個部落有四千騎士。他有四名足智多謀的文官和許多勇敢善戰的武將,士兵之多,數不勝數。當這支軍隊精練、糧食充足之時,考慮到國王塔誼武過分疼愛兒子而不治理國家,實力減退,目前又因王子詹莎的婚姻大事而愁苦萬分,認為報仇的機會已到,果斷地召集文武官員,問他們:
“你們還記得從前卡彼勒國王塔誼武侵犯我國的事嗎?他殺死了我們的父兄,搶走了我們的財物,你們中每個人的衣服食物錢財都被他搶走過。他還殺害了你們的親戚,俘虜過你們的家屬。據我所知,這個國王現在過分疼愛王子詹莎,放鬆了治理國家的大事,兵力正在慢慢地消弱,我們報仇的大好機會到來了。你們做好一切準備吧,我就要去攻打卡彼勒,殺死塔誼武父子,把他的國土占領,報仇雪恥。”
“我們立刻去準備。”文武官員一齊答應後便紛紛退了下去,緊張地準備兵革、糧草,調動士兵和將領,經過整整三個月的準備,一切安排妥當了。於是國王凱腓督率領軍隊,高舉旗幟,敲著鼓,吹著號出發了。他們越過邊界,大舉入侵卡彼勒,見人就殺見東西就搶。
消息傳到了京城,國王塔誼武聽了,非常氣憤,馬上把文武官員集合起來,同他們商量對策,說:
“告訴你們,印度國王凱腓督帶領軍隊侵入我國,他的兵馬很多,數不勝數。麵對這種情況,你們的意見如何?我們該怎樣去對付呢?”
“報告國王,”官員們高聲回答,“我們應該跟他打一仗,把他趕出我們的領土。”
“那就準備打吧!”國王決定派出軍隊。
於是命令部下盡快準備,並發給他們各種武器。
官員們聽從國王的命令,調動大軍,舉著軍旗,敲著鼓,吹著號,由國王塔誼武親自率領著浩浩蕩蕩的大軍出發去迎戰敵軍。他們在離敵人不遠的宰赫蘭山穀停下來安營紮寨。國王塔誼武給凱腓督寫了一封親筆信,派一個人去敵軍送信,並探聽敵軍的情況。
送信的人帶著信,走近敵營,看見許多的帳篷和軍旗。當中有頂惹人注目、格外高大的紅綢帳篷,周圍站著很多戰士。他打聽到那是國王凱腓督的行營,於是走進去仔細一看,見國王凱腓督坐在一張椅子上,文武官員分別站在兩旁,盛氣淩人。他趕緊把戰書拿了出來,便有幾個士兵接過信,並帶他到國王的麵前,把信呈上。國王凱腓督把信打開一看,上麵寫著:
卡彼勒國王塔誼武致信印度國王凱腓督陛下:
你率領大軍侵入我國,這是強盜行為。如果你還有人性,還想作為一國之君,你就應該思過。你侵入我國,燒殺搶掠,任意殺死百姓,真是十足的暴君行為。假如你再不撤兵,我一定要與你大戰一場。現在你撤走兵馬,懸崖勒馬,是你的上策。否則,我們就隻有到戰場上拚個你死我活了。
讀完國王塔誼武的挑戰信,凱腓督立即寫了一封回信,交給來送信的人帶了回去。送信的人揣著回信,立即趕回了軍營,呈上回信,說:“報告陛下,我這次去送信,看到敵營中兵將很多,數不勝數。看來他們的援兵也很多。”
國王塔誼武拆開回信,仔細閱讀,隻見上麵寫著:
印度國王凱腓督致回信卡彼勒國王塔誼武陛下:
我可以嚴正地告訴你,我們一定要報仇,要把你的江山踏破,把你的寶座毀壞,進而殺死所有的官員和百姓中年老的、體弱的和身體殘廢的,隻留下年青當奴隸。隻有這樣才能解我心頭之恨。明日戰場上見,比一比你我的威力。
國王塔誼武讀了應戰信,氣憤極了,命宰相奧誼努率一千騎兵當夜開往敵營,好趁敵軍不備,大殺一場。
“好,我這就去。”宰相奧誼努應道,立即率領人馬出動,準備半夜時候偷偷襲擊敵營。
同樣,國王凱腓督也命令他的宰相額突率領五千騎兵,即刻起程前往宰赫蘭穀,襲擊國王塔誼武的軍營。
兩支軍隊都抱著偷襲敵營的願望,不辭辛苦,黑夜趕路。半夜時分,剛走了一半路程,兩軍恰巧相遇,打了起來,一直戰鬥到天亮。宰相額突的隊伍死傷超過半數,活著的趕緊逃回了自己的軍營。國王凱腓督見隊伍混亂,十分氣憤,大罵:“沒用的東西!第一次打仗就被打敗,喪我士氣!”
“報告陛下,我們隨宰相額突去偷襲,才走完一半的路程,就在宰赫蘭山穀附近,跟國王塔誼武的宰相奧誼努率領的部隊相遇了。我軍被包圍,跟敵人在近處作戰,雖然我們英勇衝殺,但是混戰到天亮我軍還是死傷慘重,活著的人馬,又被敵人追殺。當時戰場上滿是煙塵,誰也看不見誰,情況十分危急,如果我們不迅速退兵,一定會被殺得片甲不留。”
國王凱腓督聽了報告,暴跳如雷,他隻想早點去報複,立刻把全部人馬集中了起來,編為十五個隊,每隊一萬名騎兵,在三百名部落首領的指揮下,打著旗,敲著鼓,吹著號,浩浩蕩蕩地開向了敵營。
宰相奧誼努打完勝仗歸來,國王塔誼武非常高興,並向軍隊,熱烈慶祝、慰問了一番,然後檢查部下,發現這次作戰共死亡二百名英勇的將士。於是調集了十萬軍隊,編為十隊,每隊一萬人馬,並選拔一百名部落首領,排列在他的左右,一起去前線作戰。
兩支大軍排列在戰場上,隻見到處是人,雙方的擊鼓聲、喊殺聲,震天動地,空中煙塵滾滾,兩軍混戰在一起,互相殘殺,從早晨一直打到太陽落山,才各自收兵回營。國王凱腓督清點人馬,共死傷五千多人,心中非常惱火。國王塔誼武清點部下,共死亡三千名將士,心裏也很氣憤。
第二天,兩軍再次交戰,他們都想把對方打敗,國王凱腓督鼓勵部下,說:“誰先衝出去,打先鋒?”
一位很有聲望的族長白爾鏗庫響應號召,懇求國王讓他出去打頭陣。征得國王的同意後,他便英勇地向敵人挑戰,說:“誰敢和我作戰?不怕死的站出來。”
國王塔誼武聽了挑戰聲,問部下:“你們中誰願去跟他對陣?”
一個將領聽了國王的話,走出隊伍,騎著馬,來到了國王的前麵,他跳下馬,請求國王讓他上陣與敵將對陣。國王同意了,隻見他翻身上馬,奔向陣中。白爾鏗庫一看忙問:“你是誰?竟敢輕視我,獨自一人出來和我對陣!請報上姓名?”
“我叫艾祖夫爾。”
“在國內我就聽說過你。無名之輩,怎麼敢和將軍對陣呢!”
艾祖夫爾聽了對方的譏諷,十分氣憤地抽出股下的錘頭長矛,同持劍的白爾鏗庫對打了起來。兩人大顯身手,打了幾十個回合。這時白爾鏗庫對準對方的腦袋,一劍劈下去,卻砍偏了。艾祖夫爾沒有受傷,反手回擊,用錘矛打在了白爾鏗庫的身上,打得他血肉橫飛,死於馬下。緊接著,國王凱腓督軍隊中又衝出一人,高聲大喊:“你是何人,竟敢殺我哥哥?”說著舉起銳利的長槍,刺穿了艾祖夫爾的鋁甲,刺中了他的大腿。但艾祖夫爾反應很快,他強忍疼痛從腰中抽出了寶劍,一劍砍下去,把白爾鏗庫的弟弟砍成了兩截,等到對方落馬而死,才掉轉馬頭,奔回了陣營。
國王凱腓督眼看白爾鏗庫兩兄弟戰死疆場,氣得大聲吼叫:“戰士們,衝!衝進戰場,狠狠地殺敵,為這兄弟倆報仇。”同時國王塔誼武也趁機鼓勵將士們勇敢殺敵。於是鼓聲、號聲齊響,將士們拿著箭和弓,像潮水一樣湧進了戰場,雙方的軍隊又絞到了一起,互相廝殺了起來,喊殺聲、馬嘶聲、軍器碰撞聲混成了一片。將士們有的英勇進攻,有的穩紮穩打。兩軍彼此混戰,越打越起勁,越殺越凶猛。這場大戰,死傷無數,一直到天黑,彼此才收兵回營。
國王塔誼武和國王凱腓督收兵回營後,各自清點部下。前者戰死了五千戰士,損失軍旗四麵;後者死了六百名將軍,丟失軍旗九麵。從此兩軍暫時停止作戰,各自休整。國王凱腓督趁機寫了一封信,派人連夜送給了他的母舅——國王馮衰,請求幫助。國王馮衰收到了國王凱腓督的來信,立即調兵遣將,親自率領大軍前來援助。
這天國王塔誼武很安然地坐在帳篷中,突然有人來報告消息說:
“報告陛下,我見遠方一片煙塵,不知這事兒是好是壞。”
國王聽到這個消息大驚失色,立即派人出去打聽情況。
“聽明白了,我們馬上就去。”被派去的人齊聲答應著立刻跑出去打聽消息。一會兒,他們便急急忙忙回到了帳中,說道:
“報告陛下,我們前去探聽消息,看到煙霧灰塵消散的地方,出現了打著七麵旗幟的七支部隊,每支部隊有三千人馬,他們全部開往國王凱腓督的陣營中去了。”
國王馮衰率領支援的隊伍趕到了國王凱腓督陣營前,向國王凱腓督問好,說:“你怎麼了?幹嗎打仗呀?”
“難道你不知道國王塔誼武殺死我的父親和兄弟嗎?我是來報仇的。”
“願主保佑你!”國王馮衰一邊祝願一邊點頭,隨國王凱腓督進入了帳篷。
王子詹莎住在花園中的宮殿裏,整整兩個月沒有見到父親了,他又不讓服侍他的姑娘們接近他,心中總是感到惴惴不安,吃不好,睡不香,愁苦萬分。有一天,他問身邊的人:
“我父親去哪裏了?為什麼這麼長時間沒見到他呢?”
身邊的人便把國王和印度國王凱腓督之間發生戰爭的事情講了一遍。他聽了,說道:“給我牽一匹戰馬來,我要上前線去見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