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賈天夏一起去參加頒獎典禮?
這絕對是個糟糕透了的提議,丁美滿既沒有邀請函更不是候選人,跑去純粹就是丟人現眼。然而賈天夏說了“一間標間兩張床,我沒非分之想,隻想第一時間和你分享”,於是,她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當辦完一係列的登機手續,機場的燈逐漸熄滅,耳邊回蕩著起飛的轟鳴聲後,丁美滿後悔了!她斜眼看著外麵的風景,印入眼簾的是漆黑一片,除了跑道上的燈光外,什麼都沒有。
飛機絕對是美滿最討厭的交通工具,而紅眼航班更是讓她近乎恐懼。
起飛,頭暈,耳鳴……熟悉的症狀開始出現,丁美滿隻想呐喊:到底為什麼要跟來,為什麼?
“你怕坐飛機?”天夏轉頭,略顯詫異地打量著她煞白的臉色。
“嗯?啊?”她聚精會神地在重複著吞咽口水的動作,反映很遲鈍。
“什麼時候開始的?”這不是他第一次和美滿一起坐飛機,以往每次她都很活躍,為了頓飛機餐可以不停聒噪,翹首以盼很久,現在整個就像條死魚。
“突、突然間……”美滿吱唔著,用含糊不清的方式把話題蓋過。難道要她直說?因為淩嘉康說過紅眼航班是失事幾率最高的;又因為淩嘉康無數次邪惡地把她丟在窗口的位置,強迫她看窗外酷似宇宙黑洞的風景,還要跟她講述人體從幾萬米高空掉落時的感覺。
“因為淩嘉康?”
“咦?”他有讀心術?
“過來,給你靠,別靠在窗邊。”他伸手,強行把美滿的頭按到肩上,選擇不要把跟情敵有關的話題深入下去。事實上,這根本不難猜,她變了很多,而那些改變多半都和這一年多來出沒在她身邊的某人有關。
美滿緊繃著身子,抿唇也不再說話,顯得很乖順。靠在他的肩膀,她嚐試著閉眼小寐,失敗了;隻好撲閃著眼簾,目光漫無目的地瞎轉。
天夏順勢扣住她的手,語調忽然就放柔,“知道我為什麼非要帶上你嗎?”
“不是說想讓我看著你拿獎,第一時間跟我分享。可是我沒有邀請函,進步了會場,也隻能在酒店看直播啊,那跟在家裏有什麼區別。” 美滿沮喪低頭,掰著他的指頭,咕噥。這麼一說,她才發現,原來自己也很希望可以在現場,第一時間分享他的成就。
“至少距離近了一點。”他隱約領悟到了從前他們之間缺少了什麼東西。比如他用真心表現出的在乎,哪怕看起來做作了點;又比如省略掉那些對誰都能輕易說出口的甜言蜜語,直接給她行動,即使很娘很損他的氣場。
聞言,美滿歪了歪頭,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閉著眼,牽起嘴角甜甜的笑,卻言不由衷地輕斥,“你很無聊。那根本就是你的獎。”
“我是為了你才選擇當製作人的。”事實證明,賈天夏也是會煽情的。
“……”美滿沉默,恍惚間,一些記憶被喚醒。
他們高考的那一年,天氣特別的熱,周圍同學熱火朝天地討論著各自誌願。突然被問到的丁美滿愣了很久,隨後扯開喉嚨,趾高氣揚地吼:“我要報考播音主持專業!我決定要做主持人!”
回應她的,是震耳欲聾的爆笑聲,其中笑得最為囂張的就是賈天夏。
收到她的瞪視後,他收斂笑意,一本正經地回了她四個字:“癡人說夢。”
結果,也就是這個男人,義無反顧地放棄保送機會,陪著她北上,一起報考。
很苦的一段日子,他為此和父母決裂,經濟來源被切斷。他們租十平米的地下室,天天吃泡麵,打工交房租存學費,和無數來麵試的趕考大軍廝殺。美滿不止一次說過放棄,每次都會被天夏壓著跪搓板,額外再賞她一句過分到極點的威脅,“你敢放棄,這輩子就別指望我會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