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滿甲天下 第十四章 如果你不是賈天夏(下)(2 / 3)

“嘖嘖……”

——砰!

一隻漂亮的水晶煙灰缸從辦公室裏飛了出來,在白熾燈下竟然還流光飛轉煞是好看,直到它不偏不倚地砸在牆上,碎成三瓣,隕落在米白色的PVC地板上。眾人麵麵相覷,立刻識相,假裝忙碌地硬生生把話題拗到了公事上,“哎,我說啊,昨天那個片子審好了沒啊?”

“嘖嘖,現在人工作效率越來越低了,審片都要那麼久。”

賈天夏用力關上門,不想去理會外頭的那些揣測。分手、報複、小兩口鬧別扭……他比誰都想知道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前一天還在談婚事,隔天就不告而別,難道從頭到尾就是一出陽奉陰違的戲碼?

她可以因為他的爽約而生氣,甚至可以因為莫薔送他回來的事而暫緩婚事,至少都該聽一下他的解釋,而不是至今都還會被媒體左右,對他沒有絲毫的新人。甚至還二話不說地消失,他們之間不是一場遊戲,在他花盡了所有心力投入後沒辦法隨時喊停,他抽離不了也承受不起她說放就放的灑脫。

門邊突然傳來的腳步聲打斷了天夏思緒,他不悅地皺眉,隨手抓起桌上的無線鼠標丟去。

門邊的人動作嫻熟地把門再次闔上,當做盾牌阻擋了襲擊,再確定不會有第二波空降物後,他才清咳了聲跨了進去。

“嗯,你的同僚們還是很貼心的嘛,懂得把危險物品都收走。”目光劃過那張隻剩下電腦的辦公桌,謝穆堂轉身靠坐在桌沿,不怕死地用嘲諷作為開場白。

“如果不想死,麻煩請滾。”這已經是天夏連日來算得上最親和的口吻了,要不是顧及到眼前的人是他多年好友,他會直接砸電腦。

“你真的確定要我滾?就算我有丁美滿的消息你也不想聽?”既然是不怕死,那總要有足夠的底氣存活吧。謝穆堂挑起嘴角,篤信麵前這個看起來像是隻剩一口氣的男人,在聽到他的話後,會原地滿狀態複活。

“……”天夏鎮定地轉過椅子,對上他的視線,在確定這不是開玩笑後,就如謝穆堂所料,他猛地拾回精神起身,怒吼:“你他媽的不會直接說重點嗎??!”

疑似失戀而盛怒的男人不好惹,這點同樣身為男人的謝穆堂很清楚,所以這關子不太適合賣,他很配合地挑重點講:“聽說她在國外投資的葡萄園出了點事,她去處理了。”

“在哪?”

謝穆堂攤了攤手,表示他已經盡力了,能了解到隻有這些。看天夏又一次挫敗地坐了下來,煩躁地撐著額頭用拇指揉著太陽穴,他難得有了些許同情心,“至少證明她沒事,也不是無緣無故玩消失,既然隻請了假,就一定還會回來,你機會還多的是。”

“最好是這樣。”天夏咬牙切齒地低語,恨不得能立刻把丁美滿給揪出來挫骨揚灰。

空等嗎?現在才一個星期他就覺得瀕臨崩潰,瘋到不惜用任何方法尋找她。到她父母家去堵、報警、甚至還考慮在電視台二十四小時滾動播出尋人啟事,就連各類無名女屍的報道都留意。她呢?因為有急事需要處理,就可以連留著便條的時間都吝嗇給予?手機為什麼要關機,越洋電話再貴能讓她破產嗎?

在黃昏的時候,坐在葡萄園裏喝冰鎮可樂,看滿山遍野的葡萄,在霞光的浸染下就好像盤錦市的紅海灘,聞著空氣裏經久不散的紅酒香,這種景色很難不醉吧。也就是因為這個,美滿當初才會頭腦發熱,二話不說地取錢我這葡萄園裏砸。

事後,每每想起,她都會悔得連腸子都發青。

隻是此刻,又一次坐在這如畫風光裏,她的所有悔意全散去了。

就在她身後,是一棟兩層高的小屋子,原先頗為簡陋,他們買下這裏後,淩嘉康特地找人把它改造得很有地中海風情,藍白相間帶著清爽感。

美滿歪過頭,透過那扇不算大的窗戶,看著淩嘉康保持著官方微笑,正和坐在他麵對的男人交流著。其實她也應該參與其中才對,畢竟葡萄園也有她的份,隻可惜連英語能很難說流利的丁美滿,對其他語言更是無能,就算都能聽明白,也處理不了什麼,不如都交由淩嘉康去打點反而更省心些。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眼眸一抬,視線掠過窗台上的盆栽花,與美滿撞了個正著。他挑高嘴角,原先那絲淡淡的笑容加深,又轉頭同那人說了幾句後,他霍然起身,走了出來。

“談完了?”一直到他走到自己麵前,美滿才仰頭,好奇地眨著眼問。

“嗯。”他點了點頭,自然地端起她喝過的被子,抿了口裏頭的可樂。碳酸飲料特有的氣體刺激著舌尖,他不禁凝眉,“以後少喝這種東西。”

丁美滿不喜歡別人左右她的喜好,規定她該吃什麼該喝什麼,身體是她自己的,要不要善待也該由她自己來決定。所以,對於淩嘉康的叮囑,她選擇忽略,“怎麼那麼快就談完了?”

“怕你無聊,所以隻挑重點談。”

“哦。”聞言,美滿點頭應了聲,繼續欣賞眼前的風景發呆。無聊倒也不至於,比起國內時那種快節奏的生活,可以這樣悠閑也算是種享受了。

想不起來是在哪看到的了,淩嘉康隻記得聊天過程中最讓人討厭的回答裏就有“哦”。簡簡單單的一個音,帶著足以讓人退避三舍的威力,他還能說些什麼?似乎不管怎麼找話題,都隻能換來對方的意興闌珊。分明是個氣質與恬靜永遠挨不著邊的女人,突然就心血來潮學起這種氣質來了,他有些不適應,索性搬開凳子在她身旁坐下,也不再說話。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把氣氛搞僵了,美滿不自在地張了張嘴,試圖挽救,“那個……你是不是有話跟我講?”

“你有心思聽嗎?”他嗤笑,言辭間暗含著譏誚。

“怎麼會沒有……”

“為什麼不問我葡萄園到底出了什麼事?就那麼漠不關心嗎?”他很了解丁美滿,對於這個讓她投入了所有積蓄的葡萄園,她向來很緊張。近來她的態度卻散漫至極,那隻有一種可能,她心裏有著更牽掛的事。

“關心啊,可是不是有你在嗎?你處理就好啦,難不成你還會跟人合夥把我賣了啊。”她伸了個懶腰,窩著藤椅裏,迎麵而來的刺眼霞光讓她微眯起眼瞳。

這答案倒是和淩嘉康的猜想相去甚遠,看慣了女人刻意為之的獻媚討好,反倒是她這種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信任和依賴,不偏不倚踩中了他的喜好。淩嘉康淺笑伸手,手間輕劃了幾下她的鼻尖,就像在逗弄自家貓兒,舉止間皆透著不加遮掩的疼寵,“之前不是還一直抱怨我騙你投資嗎?”

“哎!”她煞有其事地歎了聲,“我那麼冰雪聰明怎麼會不懂你的用意呢?你是怕我離婚之後會一蹶不振,所以特意找點事給我打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