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膄戰船一字排開,殺氣騰騰。隻見船上人來人往一陣忙碌之後,弩手各自就位。旗語迎風一展,弩箭發出尖銳的嘯聲,爭先恐後朝島上射去。
沿岸一線先是進行了進行短暫的短兵相接,附屬島嶼的守軍依托有利地形,以弓弩進行第一輪阻擊。邕雲島登陸受阻,兵勇留下數十具屍體潮水般退回。
經驗豐富的鄭深立刻明白敵方的意圖,當即鳴金退兵。頓時莊稼樹林裏和草叢中埋伏的士兵如兔子般迅速後撤,退到絞車弩的射程之外。繼續依托地勢和樹木的掩護,強弓硬弩,嚴陣以待。
附屬島嶼無險可守,也沒有攜帶重型防禦裝備。但經過半年高強度的訓練,預備隊的戰力大幅提升,絕大部分人已經可以進入正規軍的編製。但這一切都沒來得及做,戰火便燃了起來。
花虎其實早已到附近海麵,他來到時邕雲島還沒有展開攻擊,但花虎沒有動手,他選擇了觀望。戰場是軍隊最好的訓練場,經過泰洪訓練之後軍隊的戰鬥力,雖有長足的進步,也還是紙上談兵。首次麵臨考驗,也包括鄭深的指揮能力。
鄭深在敵方發弩箭之前的判斷完全正確,這說明他具備鎮將的素質。花虎並不能判斷他是不是直覺,因為職業的警覺和敏銳也完全可以做到。
隻不過一個將領決勝的能力,就不簡單了。當然這種期望值或許過高,但就此役而言,地勢人數占優,被打敗就說不過去了。
如果此時鄭深知道花虎的想法,會倍感壓力。但他作為雇傭軍頭子為雇主服務的責任,他無論如何也要打好這一仗,畢竟他是被買斷的。本身就是以戰鬥生存的,更是要竭盡全力,以為進身之本。
邕雲島人數隻有五餘千人,鄭深確定之後從後島派出兩路人馬。第一路是哨船,是去向棕櫚主島報信的。第二路他挑選善泳者泅渡鑿船,或火燒敵船,總之沒有硬性規定,達到瓦解敵方軍心的目的即可。
以敵方的兵力無法包圍這個附屬島嶼,漏出去還是很容易。但敵方一樣會利用這一點,虛虛實實,鄭深和羅島主也都明白,正麵的戰鬥的人數投入並不是很多,雙方各自留有後手,慘烈的戰鬥即將全麵展開。
兩輪弩箭過後,數千邕雲島的軍士重新向內島發起衝擊。當他們靠近棕櫚兵的弓箭射程外,前頭豎起擋箭板,長槍隊緊跟其後,弓箭兵也混在其中。不停地朝天上放箭。
棕櫚兵也開始反擊,他們所處的地勢比較高,箭射得更遠,也容易尋找空擋攻擊。偶爾箭雨中突然砸下一些較大的石塊,把人砸死砸傷,也引起隊伍的混亂,這使邕雲兵付出較大的傷亡。
短暫的局部性混亂和較大的傷亡沒有讓邕雲兵退卻,他們加快行進速度,隻要進行短兵相接,弓箭會失去作用,肉搏戰全憑個人能力衝殺,才可以扳回劣勢,邕雲兵很清楚這一點。
但鄭深沒有立刻給敵方這個機會,他命令軍隊且戰且退,與邕雲兵保持足夠的距離,繼續最大限度的殺傷敵軍。後方的長槍兵則迅速退到最高處集中起來,以方隊陣型準備衝擊。
鄭深除了重視正麵的戰鬥之外,也密切關注後方的動靜。大約有一千人埋伏在樹林和草叢中以防不測。
由於地形的原因使邕雲兵處於被動局麵,羅島主確實出動兩千人沿著沙灘,繞過樹林,直抄對方的後路。希望這一路起到奇兵的作用,重新掌握主動權。
由於距離太遠,花虎沒能看清雙方調兵遣將,但從氣勢上,鄭深從一開始就略占優勢,他看得很清楚。單從山坡上看到集結的長槍方隊,充分利用居高臨下的地勢衝擊敵方,勝算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