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悲催的空著肚子被喜婆壓上了轎子,慕冬吟便悄無聲息地從這還沉睡在夜色之中沒有醒來的華左相府一路抬去了天後廟中。

她被送去的,是這海城最大的一座天後廟,皇家就算是有什麼祭典,都會來這座位於皇城之後的天後廟中。

早早地這裏就有人等著了,慕冬吟從頭到尾都是不可以掀蓋頭的,所以她隻能依靠著喜婆和從靈扶著才勉強能行動自如。

進了這天後廟之中,因為前兒華雋祀就讓人給她說過接下來要進行的事情了,所以慕冬吟也是順利地跪在了天後雕像的麵前,而後接過了旁邊的婦人給她遞來的三張紙和一支筆。

出嫁的新娘子在天後廟中等待新郎官的喜轎的時候,可以許下作為女兒家的最後三個願望。然後再由德高望重的男方家族中的婦人將這三個願望放進三盞荷花燈之中,誰也不許偷看新娘子的願望。

等新娘子被喜轎接走之後,這三盞荷花燈就會被點亮,然後再由這三位婦人將荷花燈送去海邊,讓花燈在日出的時候隨水漂走。花燈漂離所有人視線的時候若是還沒有熄滅,就證明這三個願望能視線。

從昨兒開始,慕冬吟就在想著三個願望。

其實她真的沒什麼特別大的願望,大概是因為是死過一次的人,所以對什麼事情都看得特別開。

最終,她落筆在三張紙上隻分別寫下了三句話:第一,願日後的生活平淡安康,有吃有喝能自力更生。第二,願能找到那個白首一心之人,與他攜手終老。第三,願這世間的顛沛流離能再少一些,所有人都能各得其所。

三個願望,好似虛無縹緲,卻又好似近在眼前。

雖然慕冬吟覺得這三個願望其實就是臨時想出來的,但是她還是很鄭重地寫了之後把紙對折好,而後交到了旁邊的婦人手裏。

她蒙著喜帕,看不到旁邊那婦人的樣子。隻看得到那婦人的手十分修長,像是沒有幹過什麼活的,但又有些蒼白,病態的蒼白。連本該粉嫩的指甲都是蒼白的,倒像是生病了一般。

而且那婦人在接過她手中的紙條的時候,動作似乎顯得有些遲鈍。手還微微顫抖著,若不是旁邊有人提醒,她可能都會忘記接下來要做什麼,也是停頓了一下,才拿著紙條往荷花燈的方向走了過去。

在她轉身的一刹那,慕冬吟卻似乎看到了那婦人的手腕上有淤青的痕跡。

雖然她極力遮掩,但是慕冬吟還是認得出來,那是繩子的痕跡。這個婦人的手腕,曾被繩子綁過,而且留下那麼重的淤青,就證明被繩子綁了許久。這婦人……到底什麼來頭?

雖然心裏好奇,但是轉念一想,慕冬吟就覺得大概是自己看錯了或者多慮了。

這裏請來的婦人都是華家德高望重的婦人,輩分也肯定都是華雋祀的長輩。既然是長輩,就不可能找個有問題的來坑害華雋祀。畢竟就算是華府看不起華雋祀,外麵的這臉麵還是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