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這般迷茫的樣子，慕冬吟到底還是笑了笑，才把一直放在心裏的話說出口：“高暖秋，你要知道，這世界上並不是除了黑就是白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立場，不能用簡單的對錯來判斷。”
拍了拍高暖秋的肩膀，慕冬吟的眸子裏帶著淺淺的笑意：“就像是你父親，你通過別人的眼睛別人的嘴知道，他是個**臣勾結的宦官。可是通過你自己，你高暖秋，看到的是一個怎樣的父親呢？他對不起旁人，可是他……可有過對不起你的地方？”
慕冬吟倒不是說讓高暖秋對高戈改變看法，畢竟高戈確實是奸臣。
但是慕冬吟始終覺得，一個人的好壞，不該通過旁人的眼光來評判。否則，等到某一日高戈去世了，高暖秋反應過來的時候，傷心後悔的，還不是她自己嗎？
“父親對我……倒是很好。”這一點，是高暖秋無論如何都不能回避的，但也是她平日在和高戈相處的時候，有意躲閃的，“可是天下那麼多百姓，父親卻……我寧可他不要對我好！”
雖然高暖秋這話說的讓人聽著總覺得不孝順，但是慕冬吟卻能理解高暖秋的心情。
誰希望自己的父親是個大奸臣大宦官呢？或許就是因為常常被人這麼說，所以才造就了高暖秋如此的嫉惡如仇的心。
聊到了這個地步，慕冬吟已經不討厭高暖秋了。她隻是繼續往前走，而後拍了拍高暖秋的肩膀：“人生本來就是這般複雜的，要怎麼做，全都看你自己。沒錯，你的父親是奸臣宦官，可他也是愛你的父親不是嗎？”
從前，從來都沒有人和高暖秋說過這些話。
不喜歡高戈的，怨恨高戈的，也把高暖秋當做敵人。想要通過高戈上位的，奉承巴結高戈的，同樣也奉承巴結高暖秋。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有一個宦官父親的她，應該如何去做。
雖然今日慕冬吟也沒有告訴她，但是她的心裏第一次有了對這件事情的另一個看法。
她扯了扯慕冬吟的衣袖，一臉認真地看著慕冬吟道：“華夫人，我拜你為師可好？我收回之前對你說的那些話，我覺得你說的話都好有道理啊！”
這小姑娘，還真是說風就是雨啊！
慕冬吟看著她這麼認真的樣子，也是忍俊不禁“噗嗤”一笑：“拜師？我能教給你什麼啊？”
慕冬吟的話倒是有點兒把高暖秋給問住了，但是高暖秋認真地思考了一下之後，也是嚴肅地對慕冬吟道：“你能教我生活的道理啊！你剛才和我說的話，從來都沒有人和我說過呢！”
本來慕冬吟還覺得，高暖秋說要拜師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一般。但是聽到高暖秋說從來沒有人和她說過那些話，慕冬吟突然覺得這個孩子的生活，也不容易吧！
作為宦官和妃子的私生子，身邊大多都是寫居心叵測的人。她還能成長的如此嫉惡如仇黑白分明，可見這個孩子的本性有多麼的善良。
“好。”終究，慕冬吟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高暖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