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慕冬吟依舊不知道,麵對那麼多訓練的圍攻,華雋祀是怎麼做到突圍出來的。
數了一下,他身上大大小小這一次受的新傷有十八處。有兩處深可見骨,有三處差點傷及內髒。但不知到底是他幸運還是那些侍衛真的無能,這十八處傷,沒有一處是致命的。
不過在傷口都被包紮好了之後,華雋祀還是開始發燒了。發燒就證明的身體機能還是對這些傷口有自己的抵抗,不能算是壞事,但也必須密切注意今晚華雋祀的動向。
屋子裏的炭盆也燒起來了,而外麵的雨則是更大了。慕冬吟讓從靈熬了粥過來讓華雋祀喝了之後,大概也是因為發燒的緣故,華雋祀便沉沉睡了過去,仿佛絲毫沒有被外麵的雨聲所影響。
今晚定然是要安排一個人給華雋祀守夜的,不過慕冬吟看著從靈也累了,墨霆更是受了傷,便讓他們歇著了。自己今兒雖然也經曆了那些事,不過到底還是不曾受到什麼傷的,便打算留下來守夜。
剛把窗戶都關死準備檢查門栓的時候,卻瞧著外麵有一個身影。
打開了門,發現在陌紫傾來了。她打著一把紫色的傘,整個人卻仍然被淋了個透徹。穿著大氅,她護著懷中的食盒,看著開門的慕冬吟,也是皺了皺眉,一邊進門一邊道:“怎麼是你在這裏?墨霆呢?”
能感覺得到她的敵意,慕冬吟也隻是關上了房門,而後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華雋祀,才道:“我讓墨霆回去休息了,怎麼,我不能在這裏嗎?”
陌紫傾也看到華雋祀已經睡著了,似是有些失望地將那飯盒推去了一旁,她才解下了自己的大氅,而後看了慕冬吟一眼:“你在這裏也好,正好我有話要和你說。”
慕冬吟並不喜歡陌紫傾,但是聽聽她要說什麼,似乎也無妨。
外間的雨點劈裏啪啦地打在窗扉之上,明明還未到黃昏,可屋子裏已然必須要點燃燭火才能看得清了。
陌紫傾打開了食盒,拿了一盤糕點出來放在桌子上,目光卻看向了平靜地睡在榻上的華雋祀:“我很少看到他這麼安靜祥和的樣子,他一直都是忙碌的,眉頭也是微微皺起的,真是難得啊!”
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慕冬吟也覺得,此時此刻的華雋祀似乎格外和平日裏不一樣。
平日裏,他就算是不皺眉,也能讓人感覺到他渾身散發出來的一種冷漠而拒人以千裏之外的戒備感覺。他是多心的,也是將自己封閉起來從不讓人知道他在想什麼的。
可現在的華雋祀,他隻是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眉頭沒有皺起,睫毛在眼底投影出一片陰影。他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睡著了的男人,而不是那個冷血果決,人人喊打的奸臣。
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陌紫傾拿了一塊糕點放在嘴裏,目光卻仍舊看著華雋祀,說話倒是對著慕冬吟說的:“你可知道,為什麼他會娶你這麼一個青樓的雜使丫頭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