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個男人要殺的人,誰又能救得了呢?
慕冬吟隻是緊緊地捏著拳頭,聽著身後海浪呼嘯的聲音,抬眸看這華雋祀的眼中,是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所以有一天,你也會這樣毫不留情地殺了我,是嗎?”
因為當那個時機來臨,當華雋祀真的與天下人都為敵的時候,慕冬吟總要作出自己的選擇。
似乎沒有想到慕冬吟會問這樣的問題,華雋祀的眼中隻是詫異了一下。不過轉而,他的眸色又恢複了平靜,和雲舞說話的語氣也依舊冷冷冰冰的:“你總有一日會死,不過……不會是死在我的手中。”
意思就是說,他不會殺了她?
慕冬吟低頭,有些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該哭還是該笑。風雨越發大了起來,慕冬吟的手心也越發冰冷了起來。她回頭看了看已經被扔進海裏的十個人,眸子裏倒映著海浪的洶湧,語氣中卻仿佛什麼都沒有一般:“他們死了,走吧。”
回去的一路上,華雋祀騎著自己的馬,而慕冬吟也是騎在自己的馬上。不過因為帶著那十個女人,所以他們走得並不快。風雨幾次三番地幾乎將慕冬吟掀翻下馬,還好左相府的馬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
一直到了左相府門口的時候,華雋祀和慕冬吟都是零交流的。慕冬吟的心情很複雜,她不知該和華雋祀說些什麼。而華雋祀似乎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不願多說任何一句話。
但是當他們下馬的時候,在墨霆的驚呼聲中,華雋祀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本能地伸出手想扶一把就在眼前的華雋祀,可那手伸到一半的時候,慕冬吟還是頓住了。最終,是墨霆將華雋祀扶進了門中,已是深夜,慕冬吟卻隻讓墨霆去通知陌紫傾,自己並沒有跟去華雋祀的房中。
回到自己的房中的時候,慕冬吟才發覺,雖然她是穿戴著鬥笠的,但是渾身上下卻也早就濕透了。當鬥笠脫下來的時候,周遭冰冷的空氣就穿透了她的毛孔,讓她打了個冷戰。
從靈感覺得到慕冬吟心情不好,也是忙去炭盆之中加了幾塊炭火,沒有問慕冬吟什麼,隻是看了看外麵黑黝黝的天色:“夫人,明日恐怕真正的風暴就要來了,今日管家已經將咱們院子裏的一應要用的東西都送來了。”
“我知道了。”脫去已經黏在身上的衣服,慕冬吟接過從靈遞來的帕子擦了擦自己的臉,也看了一眼外麵黑洞洞的天色,而後垂下了眼眸,“等風暴過去之後,這南英……怕是又是另外一副景象了吧?從靈,你們從前……是怎麼度過風暴的呢?”
從靈既是慕冬吟買回來的丫頭,當然從前就是個平民百姓。原主一直生活在比較有保障的青樓中,雖說平日裏是辛苦了些,也常常受氣,但一向若是有什麼自然災害,其實影響是很小的。
從靈沒有想到慕冬吟會突然問她這個,再次回憶起從前的生活,她的眼中還心有餘悸:“普通人家的孩子,在風暴來臨的時候,不過生死有命罷了!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都算是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