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剛出了國相府的大門,慕冬吟就發現很多人也像是她一樣,朝著大堤那邊奔跑過去。而從她這裏能看到的是,那本該豎立起的大堤,此時此刻……似乎全部坍塌了!

就在她想要過去的時候,卻隻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人狠狠地拉住了。

猝不及防地停了下來,被那人拉了回去,她重重地裝進了他的胸膛之中。聞到了那熟悉的味道,慕冬吟也是抬起頭,看著即便周遭已然一團亂麻,他卻仍舊淡然不動的華雋祀:“你怎麼在這裏?”

這個時候,華雋祀本來應該是在宮中的,慕冬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回來,也不想知道。

華雋祀隻是看著慕冬吟臉上似是帶著幾分不悅的神色,卻仍舊在這人來人往之中將慕冬吟拉的緊緊的:“你……是打算去大堤那裏嗎?人多,你最好還是留在府中。”

知道華雋祀是為了自己好,但是慕冬吟說不出現在她的心裏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她隻知道,她必須要去看一看,所以她看著華雋祀目光,也是格外堅定:“你放開我,我非去不可。”

慕冬吟眼中的倔強,讓華雋祀的心裏有一種奇異的感覺。然而他仍舊死死地拉住慕冬吟的手,眼中雖仍然波瀾不驚,可那更加收緊的手掌卻代表著他內心裏更多的情緒:“太混亂了,你去,很危險。”

慕冬吟明白華雋祀的意思,本來最近那些江湖中人就因為紅蓮教的事情對他們虎視眈眈。大堤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定然有許多人在那裏,場麵混亂,自然對她而言很危險。

可是危險的事情,她也不是沒有經曆過的。所以她仍舊堅定,隻是抬眸看著華雋祀,幾乎脫口而道:“我一定要去,你攔不住我的。你是奸臣自然可以不顧百姓的死活,可我做不到。”

其實在話說完的那一刻,慕冬吟就有些後悔了。雖然華雋祀的眸色之中仍舊很平靜,但慕冬吟知道,這樣的平靜隻會讓她愧疚罷了。果然不管她到底是什麼身份,也不管平日來華雋祀其實已經對她夠好了,在她的內心裏……還是介意華雋祀奸臣的身份的。

“你說得對。”華雋祀也是沉默了一下,在這人流之中,卻仍舊沒有放開慕冬吟的手,“你是奸臣夫人,所以你也不必在意。”

慕冬吟不知道,一個人的心腸要多麼硬,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她也不知道,現在在她麵前的華雋祀的這些話,到底是發自內心的,還有別有隱情。這個男人,無論何時何地,他的表情,總是偽裝地那麼完美。

可是轉過頭看看遠方海天相接的地方那坍塌的大堤,她就沒有辦法坐視不理!如果連這樣的事情她都能做到內心毫無波動的話,那她還算是一個醫者,算是一個……人嗎?

當慕冬吟甩開華雋祀的手的時候,不知道為何,她的心裏突然就生出了一種幾乎不可察覺的疼痛感來。當那個溫熱的手,漸漸離她遠去的時候,她開始後悔……她根本就不該對華雋祀說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