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冬吟知道,對於這樣的病人,是一定要有耐心的。如果她現在就強迫蘇韻櫻跟著她離開,那麼反而有可能造成適得其反的效果。十八年,蘇韻櫻的生活中幾乎隻有每日來看她的華騅,兩個人之間的這份牽絆,是不能忽略的。
所以慕冬吟也沒有著急,她隻是握著蘇韻櫻的手,語氣更加溫和了起來:“母親,你看,我們這次將您接回去之後,您就能一直和雋祀生活在一起了不是嗎?您隻有他這一個兒子,他也隻有您這一個母親啊!”
慕冬吟溫柔的聲音,讓蘇韻櫻的心裏總算是平靜了一些。她雖點了點頭,眼神之中卻仍舊帶著幾分疑慮:“可是……如果我就這麼走了,華騅會生氣的。上一次我私自去了天後聖廟,他就很生氣了!”
蘇韻櫻和華騅之間的羈絆,絕對不是旁人能不得了的。與其說蘇韻櫻害怕華騅生氣,倒不如說她舍不得華騅生氣更為恰當一些。這也是斯德哥爾摩症的一個重要的體現,慕冬吟覺得,她今日可能沒有辦法把蘇韻櫻帶走了!
然而就在她思考的功夫間,卻突然聽到了外麵有動靜!
這個地下室的鑰匙在她的手上,她很確定她在進來的時候是沒有鎖門的!難不成……是華騅發現鑰匙不在了,所以就過來看看了?如果這個時候遇到華騅,對她們來說可不是好事!
蘇韻櫻也聽到了外麵的動靜,她的眼中突然迸發出了喜悅的神色,拉著慕冬吟,說話的語氣都帶了幾分興奮:“是華騅來了,是他來了嗎?太好了,我和他說一聲,你幫我和他說一聲,他說不定會放我走呢!”
知道蘇韻櫻的神智可能是因為方才的事情又變得不清晰了起來,她在神誌清醒的時候,是不會對華騅表現出這樣期待的態度的。
但是外間的動靜一直在響,卻沒有人從那門口下來,慕冬吟就知道,應該不是華騅過來了。
讓蘇韻櫻在這裏等著,慕冬吟打算自己上去看看。然而剛走到樓梯上的時候,她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火油味道!這個味道讓她的心裏狠狠一驚,立刻就猜到了,來人一定不是華騅,怕是張雪蘭!
慌忙跑了上去,慕冬吟到了門口的時候,卻發現門口已經被人堆起了高高的稻草!而那火油正順著稻草往這樓梯樓流了過來,張雪蘭就拿著一個火把站在門口,看到慕冬吟之後,她的眼神之中隻有陰狠:“你這個小賤人,和裏麵的老賤人,一起去死吧!”
糟了!慕冬吟的第一反應,自然是要伸腳踹開那些稻草!
但是她卻還是晚了一步!張雪蘭手中的火把,和另外她帶來的兩個丫鬟手中的火把幾乎是同一時間落在了稻草堆上。隻聽得那稻草堆發出了“轟”地一聲,她們應該還望裏麵加了硝石和硫磺,撲麵而來的滾燙火氣將慕冬吟逼得連連向後倒退了兩步!
她的手本能地的擋在了臉前,隻感覺到一陣灼熱的痛楚燎燒在了她的手心!幾乎疼的讓她差點落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