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一路上回到左相府的時候,百姓們已經都知道了皇上已經自殺的消息。這海城之中就像是炸開了鍋一樣的,至少對於百姓們來說,這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消息了。
馬車停在了左相府門口的時候,慕冬吟就瞧著府中之人都在忙忙碌碌的。好像左相府要搬家了似的,這一團亂的模樣,讓慕冬吟都有些想不明白,疑惑地看向了身旁的華雋祀。
華雋祀進門的時候,也是接過了墨霆遞來的一張紙看了一眼之後,就將紙扔進了旁邊的火盆之中。墨霆的神情嚴肅,對華雋祀抱拳道:“爺,該準備的一切都準備好了!”
“很好!”華雋祀的目光之中,明明滅滅的光芒閃爍了一下,而後也沒有和墨霆多說,反而是帶著慕冬吟走到了自己的院子裏,而後將放在一個鎖著的抽屜裏的一張紙遞給了慕冬吟,隻對慕冬吟說了一句話,“你自由了。”
當慕冬吟接過那張紙的時候,也是愣在了當場。因為那張紙不是別的,竟然是她當初所在樓子裏被華雋祀買來的賣身契!契約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寫著她的出生年月和名字,還附贈了一張交易清單,清單上也是白紙黑字寫著華雋祀用五千兩,買了她。
如果不是華雋祀拿出來了,慕冬吟幾乎都要忘記還有這樣一張賣身契了!在華雋祀的身邊習慣了,便也覺得本就是自由身。如今這賣身契沉甸甸地在手裏,反而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華雋祀……這是要幹什麼呢?
“你……”慕冬吟到底還是將那賣身契收回了自己的袖子裏,卻並不打算離開左相府,隻是看著同樣在收拾東西的華雋祀道,“你打算……做什麼呢?我……我們之間有約定的,我不想食言。”
時至今日,慕冬吟已經不明白,她想要留在華雋祀身邊的原因,究竟是為什麼了。是因為當初他們之間的那個約定?還是因為……她的心裏,已經裝著華雋祀這個人了?
慕冬吟的話倒是隻讓華雋祀沉默了一下,而後他便繼續手中的動作,語氣仍舊是淡淡的:“無妨,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已經不需要你的幫忙了。你自由了,不用跟著我受萬人唾罵了。”
抬眸看了一眼慕冬吟,華雋祀也是頓了頓,才繼續道:“如果你想要休書也可以,我會在休書上名言,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你的名譽我會盡力挽回,抱歉,拖了你這麼久。”
這似乎是慕冬吟第一次聽到華雋祀說抱歉,卻也是真的感覺到華雋祀的語氣裏好像什麼情緒都沒有。他的心裏,對自己,當真一直都是這樣的想法嗎?他……當真不打算為他那幾次的曖昧負責嗎?
緊緊地捏著手中的賣身契,慕冬吟覺得,她接下來要和華雋祀說的話,大概是這輩子最大膽的一次了:“華雋祀,你什麼意思?我真是沒見過像你這樣的人,你知道嗎?”
她語氣的倏然變化,也是讓華雋祀詫異地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