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雲袖看了一眼臉色冷漠的華雋祀,也沒敢多說什麼。
這件事情就算是這麼過去了,再上路的時候,慕冬吟也是讓雲袖來自己的馬車上。因為他們有物資還有女人,所以到底華雋祀還是準備了兩輛馬車。一般情況下,雲袖都坐後麵的那輛馬車。
今日被慕冬吟叫了過來,雲袖也到底有些不自然地低了頭,給慕冬吟行了禮,而後又撫了撫自己鬢角的頭發,坐在了慕冬吟的身旁,似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慕冬吟也並沒有給雲袖什麼好臉色,畢竟她覺得,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必要給雲袖好臉色了。如果作為一個母親,她都能拿著阿毛那麼可憐的孩子來作為手段的話,她實在是枉為人母!
“來了!”慕冬吟也是輕輕地瞥了一眼雲袖,而後才冷冷淡淡地點了點頭,“今日叫你過來,也不是為了旁的,就是為了阿毛的事情。阿毛年紀小,有很多事情需要你這個做母親的教他。”
雲袖似乎明白了慕冬吟的意思,但是不管出於什麼心理,她肯定是不會在慕冬吟麵前承認的。所以她隻是低了頭,語氣仍舊畢恭畢敬的對慕冬吟道:“奴婢……不知道夫人在說什麼!”
猜到了雲袖會是這個態度,慕冬吟也是輕輕一笑,而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捧在手裏,才看向了雲袖:“這裏沒有旁人,今日的事情我也不會說出去,我隻是心疼阿毛,所以你不用和我裝傻。”
看著雲袖的目光之中,慕冬吟都帶了幾分灼灼:“我隻是想告訴你,趁著阿毛還善良的時候,不要毀了他性格裏的這份美好!否則,你毀掉的,是他的一輩子!他的一輩子,應該由他自己的成長來決定!”
“嗬嗬……”聽了慕冬吟這麼說,雲袖幹脆也不掩飾了。
她抬起頭來,目光之中盡是嘲諷:“善良?沒想到在這個時候了,夫人竟然還真的以為,這個世界上有所謂的善良嗎?當初我和阿毛在那樣水深火熱的地獄中煎熬的時候,誰給了我們善良呢?”
之前,其實慕冬吟的心裏還多少是有些僥幸地覺得,會不會是她多想了呢?雲袖畢竟是阿毛的母親,但是如今……聽到雲袖這麼說,慕冬吟是真的覺得心裏一陣寒涼!
而雲袖既然話都已經說出口了,自然就沒有繼續隱瞞的道理。她隻冷哼一聲,和之前那恭敬謙卑的模樣,判若兩人:“你知道阿毛為什麼會在胎中不足,導致生下來就無法說話嗎?”
她的目光之中帶著憎惡,仿佛地獄裏的惡鬼一般:“那是因為,我在懷著他的時候,還在伺候男人!伺候了那麼多男人,我都以為這個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的!結果沒想到他命大,他認我這個娘!”
攥緊了拳頭,雲袖的語氣裏,都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既然他認了我這個娘,那所謂的善良,就要拋之腦後!”
當雲袖再度抬起頭來看向慕冬吟的時候,她的眼中隻剩下了恨和淚:“所以……你不必用這樣的姿態來教訓我!我要怎麼教我的孩子,也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