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歐陽長渠仿佛聲色俱厲的樣子，慕冬吟也仍舊是淡然地看著他：“怎麼，這就受不了了？那不好意思，隻要你一日不放我走，我一日就會這麼鬧下去。你若是有本事，盡管殺了我便是！”
環視了一圈這堂中因為她的話而瞪大了眼睛的所有人，慕冬吟看著歐陽長渠的目光之中盡是嘲諷：“你不敢殺了我！你殺了我之後，你心裏很清楚華雋祀會如何，不是嗎？”
其實歐陽長渠的目光之中已經冰冷了起來，他知道，他不會殺了慕冬吟的。但在歐陽長渠的心裏，這不是因為華雋祀，而是因為她是慕冬吟！這世界上大概沒有人知道慕冬吟於他而言代表著什麼，或許……連他自己都是不清楚的。
他沒有說話，墨清流看著他那冰冷的目光打了個冷戰，卻仍舊是小心翼翼地虛弱地對歐陽長渠道：“你不能殺了她！她和血仇門……還有關係，你不能因她而招來眾怒。”
墨清流大概是以為歐陽長渠已經齊了殺心，而歐陽長渠隻是苦笑一聲，才看著慕冬吟搖了搖頭：“我隻是想問她一句，是否鬧夠了？還要鬧到什麼時候？這樣……有意思嗎？”
看來歐陽長渠心裏的最後那一點兒耐心也都被耗盡了，慕冬吟隻扯著嘴角笑了笑，而後才對著歐陽長渠挑了挑眉：“你知道的，若是你不放我走，我就永遠不會有鬧夠的那一天！”
挺直了胸膛，慕冬吟的眼中盡是決絕。
而歐陽長渠也猜到了慕冬吟會這麼回答，他複又苦笑一聲，目光卻落在了慕冬吟的小腹之上：“哪怕是為了孩子著想，你就不能不鬧了嗎？再這麼下去，朕也護不住你了，你知道嗎？”
他此話一出，連墨清流都寂靜了下來。
此時此刻的墨清流，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慕冬吟會說，歐陽長渠根本就不是他想象中的樣子。他不知道，到底是這個皇位改變了歐陽長渠，還是說歐陽長渠一直都是這樣的人。
當初的確是墨清流提議要講老太監帶來給慕冬吟受刑的，但是那個時候，墨清流是不知道慕冬吟已經懷孕了的。別說是已經嚐試過這刑罰的力量了，就算是不知道，他作為一個男人，也絕不會允許這種刑罰放在一個已經懷孕了的女人的身上！畢竟那意味著什麼，他明白，歐陽長渠也明白。
墨清流記得橫清楚，當初在他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歐陽長渠是沒有反對的。沒有發安對，那便是默認了。讓他有些心驚肉跳的是，竟然從一開始，歐陽長渠就想要讓慕冬吟不留下這個孩子嗎？！
這個認知，幾乎讓墨清流都打了個冷戰。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歐陽長渠成了這樣的男人。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慕冬吟，卻正好對上了慕冬吟淡定的瞳眸。慕冬吟的嘴角噙著一抹嘲諷的冷笑，看著墨清流那瞪大了的眼，嗤之以鼻：“如今，他把這話說出來，不過更加讓我置身於水深火熱的境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