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將自己的腳踝抓住,是險些把自己從樓梯上拉了下去的。慕冬吟確實有些被嚇到了,而華雋祀早已將手伸過來攬住了慕冬吟的腰肢,確保慕冬吟不會在這台階上出任何問題,才皺眉看向了整個人都半跪半趴在台階上的華君竹:“你要做什麼?”
從前的華君竹,怎麼說也是依靠著華騅的力量活的光鮮亮麗的人。自打進了這地牢之後,慕冬吟這才算是第一次正眼去看華君竹。
隻瞧著他一身簡陋的滿是髒汙的深灰色粗布衣服,也不知那衣襟上一灘黃顏色的東西到底是孩子的尿漬還是不小心灑上了什麼,但隻要瞧著他這一身衣服,就很難聯想到他從前的身份。
不僅如此,他的頭發也是散亂著的。整個人一頭亂蓬蓬的頭發,眼神懇求地看著一臉不耐的華雋祀:“三弟,三弟你聽我說!雖說你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但是這麼多年,華府待你不薄啊!”
他的手仍舊是緊緊地抓著慕冬吟的腳踝,整個人仿佛都陷入了一種躁動不安的狀態之中:“是,大哥承認,在最初的那短時間之內,大哥沒有辦法接受你成為我的三弟!”
看得出來,華君竹眼中的痛苦是真的。他哀求般地看著華雋祀,整個人沒有了半分從前的精氣神:“但是之後,大哥對你還是很好的是吧?你們母子在府中,一切吃穿用度,你大嫂都不曾苛待,對不對?”
他的這個樣子,讓慕冬吟已經猜到了他想要說什麼。嘴角勾勒出了一抹冷笑,慕冬吟覺得這可能真的是報應。在當初他們在華府欺負華雋祀母子的時候,又有誰會想到,有朝一日,他要像是一隻狗一般在華雋祀的麵前搖尾乞憐呢?
瞧著華雋祀和慕冬吟都沒有說話,華君竹也是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才繼續哀求道:“三弟,求你了,就算是看在兩個孩子的份兒上,你也把我們一家帶走吧!何況你大嫂還懷孕了,求你了!”
這一句“求你了”,是從前的華君竹死也不會說出口的話。可是今日,他沒有了任何選擇的餘地。
高高在上地俯視著跪爬在地上的華君竹,華雋祀卻隻是冷冷一笑,而後狠狠地踩上了華君竹的腳:“大哥,你記得嗎?我十歲那年,二哥將我推下池塘,我抓住了池塘邊的那塊石頭,而你,就是這麼狠狠地踩在了我的手上的!”
華雋祀的這一腳,踩得絕對不清。
可是慕冬吟對那華君竹卻一點兒同情都沒有!想來在華雋祀從前的年歲裏,他在華府的那些日子,這種記憶還有很多吧!華君竹憑什麼以為,他還能依靠著華雋祀?華雋祀沒有對他落井下石,已經算是仁慈!
“啊——”
被華雋祀踩得大叫出了聲,可是華君竹知道,這是他最後的希望了。所以就算是感覺到自己的手腕都要斷了,他也沒有鬆開抓著慕冬吟腳踝的手。
他隻是仍舊抬著頭,通紅著眼眶看著華雋祀:“三弟,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了,隻要你把我們一家帶走,就算是讓大哥我當牛做馬,我都是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