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四十章 結局進行時(五)(1 / 2)

子旭心中有愧,竟然才想起冷風,於是有些討好的問著冷雨:“風呢?是不是有別的事情,這麼不叫我去接他們呢?風現在在哪呢?”

冷雨的臉更沉了,陰的如同濃雲密布,馬上就可以擠出水來,厭惡忿恨的塞給了子旭一封信便走了。

子旭的心一下子又沉入了穀底,因為他看見辦事一向果決的冷雨眼裏竟然濕了。

信封很精致很幹淨,像是冷風的那張桃花一般的笑臉,帶著玩世不恭的笑。

裏麵的東西也應該沒有什麼重量,因為放在子旭的手上就像什麼東西都沒有一樣,可是子旭看著手中的這封信覺得這封信是那樣的沉,沉甸甸的像是千斤重擔都壓在自己的手心上,這種分量是自己遠遠不能承受的。

那可沒有生根的心忽高忽低的上下波動,讓子旭覺得有些喘不過去來。

子旭無力的坐了下來,攥在手中的信得一角已經濕了,濕的都可以滴出水來,濕的範圍沿著精製的信封慢慢的在擴大著,就像有什麼東西已經在無聲無息的流逝著一樣。

子旭那雙曾經冷酷無情掀起無數風雪的手,那雙堅定的隻為若夕一人一人遮風擋雨的手開始輕微的顫抖,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

子旭費力的將信封慢慢的撕開,像是用盡了畢生的力氣,隨著信封的一點點的撕開,子旭的手越來越無力,就像是那些力氣被一寸一寸的淩遲了。

終於信封被完全撕開了,裏麵靜靜的躺著一張潔白的信紙,薄如蟬翼,讓人不敢用力,仿佛稍微一用力那張脆弱信紙就會帶著什麼東西馬上就要飛走了。

信紙很樸實也很幹淨,似乎不像是冷風的性格,也可能這就是冷風的真實性格,隻不過是隱藏落拓不羈的深處,深的連子旭都沒有發現。

潔白幹淨的信紙上是蒼勁有力的小楷,在純粹的剛強之中又有著柔軟的秀美,真的是字如其人,帶著霸氣的張揚,可是這種張揚又不讓人覺得有絲毫的反感,仿佛天生就應該是這樣的。

張揚中帶著灑脫,又有著毫不突兀的無所謂。

紙上的字一個個的寫的很認真,認真的讓人有一種這是冷風最後一次寫東西的錯覺,又像是在對自己玩世不恭的一生在做著一次認真的總結。

信的很短,隻有短短的一頁紙,可是那封信又很長很長,長的讓子旭第一次發現自己對冷風的了解是那麼的少,少的可憐。

信裏告訴了子旭很多的事情,很多子旭曾經疑惑但是卻沒有認真想過的事情,在信中冷風勾畫了自己短短一生的過往,講述著原本應該永遠埋在自己的心裏永不見天日的那些故事,帶著悲壯帶著永恒的悲情的美麗。

子旭一直不知道冷風那樣落拓不羈的公子想來對所有的女人是一樣的,一樣的濫情又一樣的絕情的人竟然在心裏竟然留有那麼一塊純潔不可褻瀆的聖地。

子旭不知道自己在冷風麵前肆無忌憚的說著那些事情的事情,冷風是以怎樣的心情來傾聽的,又是用多大的努力才能裝的和平時一樣的。

因為子旭深深的知道,當一個處處留情的人一旦認真起來的時候陷得該有多深,當一個人麵臨愛情和友情之中必須選擇一個,一旦選定一個就必須舍棄另外一個的時候該是多麼的艱難。

子旭當你看到這封信時就意味著我們已經是永遠的別離了,不用難過,這就是命運,強大的命運,誰都無法抗衡,也許在幾百年幾千年之前我們的命運就已經寫好了,而我們隻不過是實施者,沒有任何的自主權。

我一出生便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外人隻是知道冷家繼承人的光環是多麼的美,美的不可方物,可是越美麗的東西越是有毒的。

我從小便知道自己隻是一個符號而已,如果自己不在了,馬上便會出現一個替代者,可是沒有辦法,這就是規矩,一個永遠都沒有改變的事實。

成為冷家的繼承人就要學會每天和毒打交道,天長日久,自己變得真的類似於百毒不侵了,這種危害別人不知道自己卻清楚到不能再清楚。

不過幸運的是我和你,夏家的未來的掌門人倒是相處的很好,也許這就是緣分,也許我們兩個人上輩子就是之交好友這輩子還要延續,不過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因為上輩子欠了你很多,這輩子是來還債的。

本來以為我們兩個人的友情可以這麼無堅不摧下去,可是沒想到一個屁大點的小女孩竟然使我對兩個人之間堅如磐石的友情第一次產生了懷疑。

當時我知道你不會對這麼小的女孩產生興趣,你調查這個小女孩隻是因為你的死對頭歐子陽對這個小女孩有著濃厚的興趣,更是因為她是歐洛川的女兒。

我知道你一直認為是歐洛川、費妮和歐子陽害死了你的母親,於是你費盡心思的調查這個小女孩的一切,而我則是抱著好奇的心理,我不關心這個小女孩,我隻是好奇你要做什麼。

都說好奇害死貓,我卻以為我比貓還命大,結果真的是,真的是被好奇害死了,雖然不想承認,但這畢竟是事實,無法改變的事實。

在你和若夕第一次正式見麵之前我悄悄的在遠處看著這個安靜而又單純的孩子,想著她馬上就要卷入一場暴風雨,不知道為什麼,一向嗜血的我竟然在這一刻良心忽然發現了,居然對這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產生了一種叫做憐憫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