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將桌子裏的筆記本和口琴放進背包,在放進背包前他拿著口琴吹了一下。可是坐在他旁邊聽的女孩已經走了,淒涼悲傷的口琴聲在宿舍的四壁徘徊不去。淚水混合著淒涼和悲傷流下他的臉頰,直到曲終。宿舍阿姨已經清點完宿舍了。他是宿舍最後一個走的人,他在送完最後宿舍裏的一個人後在回校的車上給每個人都發了條短信。他說:“我愛你們”,背上登山包他最後看了一眼宿舍。四十一節台階不多不少,他將宿舍的鑰匙交給阿姨。帶著阿姨的祝願他踏出宿舍樓,還是那家餐館還是一樣的菜他多點了一份。他站在那裏,雨早已經停了可是他還是覺得有些涼。背著包邁著不舍的步子他一步步走向校門,他的宿舍樓她的宿舍樓,還有他和她上過課的教學樓熟悉的教室。涼亭,操場籃球場羽毛球場棒球場乒乓球桌,圖書館,行政樓,校門。還有蘋果墓,路過這裏的人從此都會染上莫名的相思。他走進車廂,終於擦去未幹的眼淚。再見,我的大學!再見,我的蘋果。拿著張濤給的名片,李雨童走進地鐵。這是她和他分別後的重逢,為了這樣的重逢她在夢裏練習了多少次。他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望著她,他又回來了。背著沉重的背包他一個人不斷往上爬,躺在山上的小旅館的床上他打開相框看完李雨童夾在裏麵的信後,淚水伴著窗外的雨水流進他的夢裏。夜裏雨已經停了,他沿著登山道向山頂爬去。站在山頂天還沒有亮,他佇立在欄杆旁望著黑夜等待黎明的日出。他想對誰說些什麼,可是他望著周圍的身影這些人和他又有什麼關係,什麼也沒有。下山時,在幽長的山穀裏他想大聲喊她的名字。是林詩月還是李雨童,這些他已經記不清了。其實最後他還是沒有喊出聲。他說那天他隻聽見了沿著山穀流的水聲,他說這比他在軍營時吹的口琴聲要好聽的多。張濤回家後不顧家人的阻難還是選擇了去參了軍,她說她去山區支教了一年。她帶著他寫的信還有那把木梳去了偏遠的山區,支教的山區遠離城市的喧囂。李雨童每天都是在鳥叫聲醒來,在孩子天真的笑聲中度過。仿佛她的生命裏從沒有出現過張濤這個人,隻是每當夜深人靜時月光從透風的窗戶照在她的臉上和雨水拍打著她的夢時。她才會想起曾經有個男孩陪她看過天上的星星在雨中替她撐過傘,她想忍住眼淚卻忍不住悲傷。不知不覺中她還是淚落千行,短暫又漫長的支教結束了。李雨童在眼淚和不舍中和孩子們分別,如今她已經成為一名中學老師了。看著張濤給的名片如今他已經有能力在山腳下建一所大房子了,她想他能邀請她去看一看她曾夢想的大房子是什麼樣子。她注意到他的手上沒有戒指他還沒有結婚,而她這些年來家人朋友給她介紹的還有眾多的愛慕者都一一被她拒絕。當我用雙手高高舉起這顆被幸福和苦痛填塞的滿滿的心,媽媽,可是我真的累了。把你的手放在我疲憊的眼睛上吧,讓淚,洗去我滿心的酸楚。媽媽,我想該回家了。入伍一年後,張濤回家後收到一封請柬。當他看著林詩月一臉幸福的走到他的麵前,他微笑著從口袋裏掏出那顆已經白的不能再白的塑料星星。她告訴他其實她一直都知道瓶子裏少了一顆,她說:“謝謝你愛過我,你對我的好我會記得,一輩子”。半年後的一個雨天和往常一樣,李雨童在學校的傳達室收到一封快件,她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用顫抖的雙手撕開信封。我眼裏的蘋果:這個月底,我要結婚了,如果你能來我會很開心!張濤上課鈴聲響起,辦公室的同事問她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怎麼臉色蒼白。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原來她的手也是那麼的涼,拿起桌上的課本走出辦公室她還要去給學生上完今天下午的最後一節課。星期五,她在鏡子前換上剛買還沒有穿過的藍色風衣提著包關上門,出門前她從冰箱裏拿了一顆蘋果放進包裏。今天她要去參加他的婚禮,她說,今天她是最美的新娘!清晨,張濤從一陣上課鈴中醒來。悲傷的他隻是做了一個幸福的夢,還是幸福的他做了一個悲傷的夢。他說,夢,都是為那些曾失去的人而編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