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第八曲(1 / 2)

納蘭希然睜開眼睛時看見皇甫緒坐在自己床頭,臉上露出些微疲憊之色。

看見納蘭希然睜開眼,皇甫緒收起了思緒:“好些了嗎?”

納蘭希然還沒完全清醒過來,點了點頭:“讓皇上費心了。”

幫她掖了掖被角,皇甫緒柔聲道:“你再多歇息一會兒,太醫說你近日太累了。”

納蘭希然突然想到自己這幾日是為了什麼而煩憂,連忙抓住皇甫緒的衣袖,聲音略微顫抖:“皇上…南宮大人…”

皇甫緒輕歎一口氣,眼神柔和,語氣平淡:“沒錯,南宮一門是不複存在了。”

納蘭希然以為自己聽錯了,因為皇甫緒的語氣就像是在說這朵花確實很美一樣。

“他們…他們真的謀反了嗎?”

皇甫緒沉默了一會兒,卻沒有回避的意思:“這是朕的錯,他們並沒有做錯什麼。”

“那…為什麼?”納蘭希然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堵在心口,仿佛隻在等皇甫緒一個答案。

漠然的望向窗外,皇甫緒的眼神孤獨而清絕:“理由,對已經發生了的事來說是沒有意義的。”

“皇後娘娘!”

伴隨著倩兒的一聲尖叫,皇甫緒回頭就看見納蘭希然臥倒在床下,嘴角的血絲染紅了純白的褻衣。

“傳太醫,快傳太醫啊!”皇甫緒失去了往日的平靜,對著門外大吼。

自己費心瞞了納蘭希然一年,就是怕遇到這樣的情況。

她是唯一能和自己談論南宮沐的人了,雖然隻是偶爾提及,也幾乎都被自己一語帶過,卻總是產生南宮沐還沒有死的錯覺。

皇甫緒不知道這樣的失態是因為對納蘭希然兩年的感情,還是因為她是唯一和他有關的人。

腦海中浮現出那時的畫麵,那是皇甫緒和納蘭希然大婚後的第二天早上。

在禦書房裏,南宮沐執意跪著不肯起來,表情倔強,語氣中卻透著一絲懇求的意味:“皇上,微臣懇請陛下答應微臣一件事。”

當時的皇甫緒還在因為南宮沐對自己大婚毫無反應而生著氣,所以語氣冷淡:“說說看。”

“希望陛下能善待甄妃,不要冷落了甄妃。”

皇甫緒不怒反笑:“南宮大人和納蘭一門交情非淺,朕寵愛甄妃也能保證你在朝中的地位,南宮大人真是深謀遠慮啊。”

南宮沐表情淡然:“懇請皇上答應微臣。”

本希望在南宮沐臉上看到一絲的窘迫,卻隻有一臉的雲淡風輕。

皇甫緒怒火攻心,卻仍舊是戲謔的語氣:“朕答應你。甄妃溫柔可人,在床上對朕百依百順。不像南宮大人,朕多上幾次也就覺得味同嚼蠟。”

成功的看見跪在地上的身影微微一顫,皇甫緒覺得一種報複感油然而生:“南宮沐,你以為朕會迷戀你一輩子嗎?你太高估自己了,朕怎麼可能一輩子隻喜歡你?”

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刻薄與冷漠,效果卻沒有想象中那麼好。因為南宮沐那微微一顫後就再無動作,隻是靜靜的聽著皇甫緒的話。

仿佛隻是禮貌的等著皇甫緒說完,南宮沐隻回答了幾個字:“謝皇上恩典。”

皇甫緒這才反應過來南宮沐是因為自己答應了他的請求而叩謝。

原以為自己在他心中是有一點位置的皇甫緒又氣又惱,直接不看他,手指著門:“你滾吧。”

完全忘記一大早找他來,隻是為了告訴他自己昨晚在禦書房呆了一夜。

幾天後,全南朝都知道甄妃被賜封為皇後,她也是當今聖上的第一位妃子。

思緒被拉回到現在,皇甫緒看著禦醫惶恐的臉色,淡然道:“直說吧。”

“皇上…這,皇後娘娘的病情突然加重,原本隻是疲乏加刺激而突然導致的昏厥,現在恐怕是內傷了。”

看到皇甫緒緊皺的眉頭,太醫猛地一跪:“皇後娘娘那一口血是把五髒六腑都損傷了,微臣無力回天啊!”

“葉太醫,連你也沒辦法了?”

葉太醫抬起頭:“微臣家裏世代行醫,恐怕皇後娘娘這病隻有雲夢山上的醫仙才能治了。”

“醫仙?”

“是!微臣兒時就聽祖父說過雲夢山上醫仙一族的事了。醫術了得,卻世代隱居於山林之中,專替疑難患者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