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寒知道,對於很多人來說自己都隻是一個替身,能在自己的身上完成對南宮沐未完的遺憾。對納蘭希然來說是這樣,對樂正尋來說是這樣,對皇甫緒來說是這樣,甚至對皇甫淵來說也是這樣。
閉上眼,別寒卻依稀記得那個微涼的夜晚,皇甫淵站在院子裏等自己,溫熱的指尖觸碰自己的發端,口吻極盡溫柔:“你和他一點也不一樣,你是別寒。”
他是第一個說自己和他不一樣的人,所以,那麼多的義無反顧,也許隻是為了他那晚的溫柔。
待把一切都安置好,別寒才從納蘭希然的手中解放出來。
轉頭卻看見皇甫緒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著自己,那個眼神裏包含了太多東西,別寒還無法一次參透其中
的含義。
皇甫緒緩緩開口:“你…”
然而隻是一瞬,他的神色變得凶狠,看別寒的眼神也充滿了厭惡:“把衣服脫下來!”
別寒被他怒極的氣場嚇得怔住,卻在聽到皇甫緒下一句時全身變得冰冷。
“你沒有資格和他穿一樣的衣服。”
別寒怔怔的坐在寄梅苑裏,旁邊的伊先正在安撫袖子裏仍瑟瑟發抖的雪貂。
伊先語氣充滿了埋怨:“真是的,好好的發什麼火!把我的小薰薰都嚇到了。”
剛才皇甫緒的話戳中了別寒內心最懼怕的部分,自己怎麼有資格和他相提並論?
看著安靜的別寒,伊先歎了一口氣,摸著漸漸安穩下來的雪貂,幽幽道:“世上的人大都願意自己折磨自己。”
第二日,別寒起床時,迷糊間有人遞給自己一盆熱水,順手接過時才猛然驚醒。
“小釵?!”
眼前的丫頭嘴角含笑,眼神靈動鮮活,不正是照顧了自己半年生活起居的小釵嗎?
“難為寒哥哥還記得我。”小釵揶揄一臉懵懂的別寒,卻止不住的笑意。
別寒內心欣喜,卻滿腹疑問:“小釵你怎麼進宮了?”
“是王爺讓我進宮照料你的。”
別寒聽到“王爺”二字心中一跳,低聲問:“那…王爺,現在好嗎?”
“最近王妃要進府了,全府都忙得不可開交。”
差點忘了皇甫淵要迎娶樂正淺的事了,現在被小釵一提心頭驀地一重,幾乎喘不過氣來。
小釵笑道:“看來王爺還時刻記掛著你哪,還把我送進宮,我也算占了你的便宜忙裏偷閑了。”
別寒試探的問:“小釵,王爺有沒有什麼話要你帶給我的?”
小釵想了想道:“王爺在我進宮前和我說了一句話,讓我告訴你。”
“什麼?”
“一日不思量,也攢眉千度。”
小釵語氣中透著一絲不解:“寒哥哥,這句話太深奧了,我不太懂。”
別寒微微愣神,心中湧上一絲欣喜,好像這幾日在宮裏受的委屈都已經不複存在,萬般委屈也都化作了這短短十個字。
一日不思量,也攢眉千度。
一日不思量,也攢眉千度。
這句話自己可不可以看做他也在思念著自己?至少,這份感情,不是屬於南宮沐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