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第二十二曲(1 / 3)

當別寒跟著皇甫緒走進大堂時,所有人又一次行了君臣之禮,包括身穿喜服的皇甫淵和樂正淺。

皇甫緒上前攙扶起皇甫淵,笑道:“臣弟不必如此多禮,大喜之日該隨心所欲些。”

皇甫淵望向他,也帶著幾分笑意道:“皇兄今日到場已是臣弟莫大的榮幸,怎可不禮數周到?”

拉過身後的別寒,皇甫緒看向皇甫淵:“臣弟與別大人也算舊識,今日朕特意帶他前來祝賀。”

皇甫淵這才將眼睛看向別寒,眼神裏盡是客套的歡迎:“難得別大人也來了,本王今日定當好好招待諸位。”

別寒扯起嘴角,突然不知該回些什麼話,看來在宮裏的這些日子還磨練的不夠。

停頓了許久,別寒才能夠直視皇甫淵陌生的目光:“恭祝端王和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在幾日前就已經想好的祝福詞,此刻別寒卻一句也說不出來,一瞬間能在腦中勉強借用的也隻有這些尋常而俗套的話語。

皇甫淵笑容依舊:“謝別大人吉言。”

別寒雖不曾親口聽皇甫淵說過那句“一日不思量,也攢眉千度”,心裏卻已經猜想過無數遍他說這句話時該有的語氣和神態,是麵帶笑容的低語,還是微皺眉頭時的低歎,抑或是現在這樣,客套而生疏的禮貌。

皇甫淵就是這樣,越接近就越覺得陌生,仿佛永遠也猜不透和摸不著。別寒一瞬間覺得那些曾經的過往不過是一場夢,奢侈而虛假。

皇甫緒和樂老爺坐在上座,樂老爺看著跪在地上的樂正淺眼神柔軟,似乎帶著一些不舍,但臉上始終掛著笑。

別寒坐在底下,意外的沒有看見樂正尋的蹤影,卻也無心去多想,也許對皇甫淵不是不能死心,隻是不甘心。

而這種不甘心,恐怕一輩子都不能放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別寒攥緊衣角,看著一旁的喜娘緩緩開口。

“夫妻……”

就在這時,一支飛箭射入喜堂之內,擦著皇甫緒的耳朵飛過,最後深深釘在大紅色的“喜”字之上。

一瞬間一片混亂,皇甫緒身邊的侍衛拔出隨身攜帶的刀大喊:“有刺客!保護皇上!”

皇甫淵站起身,抽出身旁侍衛刀鞘中的刀追著門外的黑影而去。

別寒愣住,下意識的看了眼刺客的目標,卻意外的發現皇甫緒正神態自若的喝著杯中的茶,而身後就是那支紮進木板三寸深的箭。

一旁驚慌失措的魏公公忙擋在皇甫緒麵前道:“皇上,要不要派人去追?”

皇甫緒繼續喝茶,淡淡道:“不用,端王一人足矣。”

不足半柱香的功夫,皇甫淵走進大門,跪在地上道:“微臣無能,未能抓住刺客。”

皇甫緒瞥了眼皇甫淵刀上還未幹涸的血跡,道:“朕知道你已經盡力了,朕不會怪你。”

“謝皇上體諒。”

“快些起來吧,不要耽誤了吉時。”

喜娘趕緊攙扶著樂正淺又一次跪下,但是此時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再停留在堂上的一對新人身上。

那隻飛箭雖已被拔下,卻仍然留下了令人觸目驚心的痕跡。

堂堂端王,從小在邊塞長大,父親又是邊疆王,武功謀略都該是人上人的水平,卻連區區一個刺客都未抓住,這於情於理都不可能發生。

帶血的刀證明皇甫淵曾與刺客交鋒,並且傷了刺客,這就更不可能讓刺客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