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是敵是友?(1 / 1)

出得宅門,我一路猛跑追上黑蛋,他抓住我的手問我:“你小子咋也出來了?”

“我是被默默那鱉孫一腳踢出來的!”我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黑蛋望著我說:“這****的惡得很,台兒荘大戰時是個營長,咱團長是很是喜歡他,打仗不要命,老是頭一個衝前頭。立下赫赫戰功,還擊斃過一個日本大佐。因得罪了湯恩伯手下的一個師長不僅把官給擼了,還差點被槍斃。咱團座費盡力氣才保住他一條命,又給了一個連讓他帶,你別招他!有一次團長讓他帶三百人増援荘內,天亮撤下來就剩三十多個人,我剛發一句牢騷說這仗沒法打了,這****的就把槍頂在我腦門子上,差點崩了我!”說完拽住我,說聲;“快走!”黑蛋拉著我在黑夜裏一路狂奔。

黑蛋拽著我氣喘籲籲跑到打麥場的老榆樹底下,看見十幾個人圍著邢雲天,有的發呆,有的垂頭喪氣的抹著眼淚。我和黑蛋心裏便是一顫。

黑蛋咽口唾沫拉風箱似的大口喘著氣,抬手敬禮,剛喊了一聲:”報告長官,二等兵黑蛋奉命回報!”

振光正低著頭給他長官擦臉,聽見聲音扭頭一看是我倆,就跟彈簧似的“噌”的一下從地上蹦起來,兩步邁到黑蛋麵前,嗓子裏悶吼一聲:“快說!”

又低頭看了我一眼,聲音依舊的沉悶:“少他娘的羅嗦,情況怎樣?”說完又從鼻腔裏甩出一個字,“嗯”?

黑蛋依舊筆直的站著,身體微微顫抖著,畏懼地看著他的營長邢振光,舔了舔嘴唇,高聲報告:“默子長官已尋好地方,讓我回報長官知道,請長官立刻動身!”說完,右腳一碰左腳跟,又是一個軍禮。

“今夜口令,“下雪沒!”回令“有菜湯!”,記住沒?重複一遍,報默默知道!“振光望著十幾個人下著命令,狼一樣的眼神凶狠地在每一個人臉上掃過。

“若膽敢報錯泄露軍機!”他頓一下,聲音冷得讓人畏懼:“殺!”

“明白!”眾人小聲齊聲回答。

振光三言兩語吩咐下去,十幾個兵士立馬迅速行動起。沒一會兒,小宋和豪壘抬來一扇門板,上麵還放了一條棉被。幾個人把他們的長官小心翼翼的放到門板上蓋好被子,振光扭頭對黑蛋低聲喝道:“前麵帶路!”

又看著豪壘小宋道:“豪壘,你帶五個人殿後,留兩個在村外放哨,兩個在村內遊動,明白?”

“屬下明白!”豪壘一碰腳“啪”的行一軍禮,然後在站得整齊的隊列裏用拳頭連杵了五個人,“他娘的,跟老子走!”說完帶頭率人跑開。

“小宋你帶三個人追上黑蛋,在房子周圍置下暗哨,明白?”

小宋幹淨利索的行禮,同時口中回答:“屬下明白!”他站在筆直的隊列旁喊出三個人,向黑蛋去的方向急急跑去。

他簡捷地明白地下完命令,看著豪壘小宋率人迅速離開後,又小聲命令抬擔架的兵土:“快走!”

說完四個士兵抬起床板迅速前進,振光扶著擔架跟著一路前行。

振光率人抬著擔架一路疾行進了莊子,跟著黑蛋拐進小巷,他擦了一把前額的汗水向前望去,一座大宅門修得壯觀宏偉,正中一塊泥金大匾,上書“耕讀傳家”,簷下吊著四蓋碩大的白紗風燈,在風中淒涼的搖晃著。

兩扇布滿拳頭大銅釘紅色大門業己洞開,兩側分別站著七八個人,除了默默和明祥外其餘的一概不識。他剛在門街前站定,一個黑臉大漢著一身白衣笑容可掬的抱拳迎了上來,默默緊隨其後。

“嗬嗬嗬,長官一路辛苦勞頓,上房少坐片刻!”他扭頭看了眼垂立在影壁牆前的十幾個下人,“一群殺才,還不趕緊接過擔架,伺候長官們休息?”

回頭笑得彌勒佛似的看著默默和振光,“把傷號送西廂房,那裏隱蔽些!”

“好說,好說,打擾劉團座了,真不好意思!”默默也雙手抱拳拱手一禮笑道。

振光一擺手止住四個上來抬擔架的人。

“這是我們長官,我們看護屬盡職盡責,你們隻管帶路便是!”說完,右手摸住腰間的槍套望著劉長安。

劉長安麵色一赤,尷尬了一下,但他久經世麵,見多識廣,立馬嘿嘿一笑,複了常態,雙手一抱拳:”長官說的有理,你們且聽這位長官的吩咐!”

說著親自引路,將振光默默和擔架帶往西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