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心情不好,那有什麼心情見客,而且她的交際圈很小,認識的人一隻手就數得完,她可不認得什麼“仙女”一樣的女子,現在她聽見“仙字”都心中憋悶,壓住咳嗽:“我哪認識什麼仙女,別開我玩笑了,搬酒去吧,我困了,要睡會。”
瘦子卻不理花千樹的逐客令,跑到門口興衝衝的招呼人進來:“姐姐,快進來吧,花姐姐在屋裏。”
門口施施然走進來一個女子,果然是天仙般美麗的女子,仙姿玉色,單那一雙眸子燦如春華,皎如秋月,澄明的似乎能看透天下所有事。
花千樹從她一進門就有了一種莫名的抵觸和自卑,她知道這真真的是個仙女,因為她的身上帶著與東風同樣的仙者之姿,她麵帶高貴的笑,睥睨的看向花千樹,聽了來者的介紹,花千樹才知道來的女子是玉後月白,泰嶽星宿的長女,曾與東風一同拜師太白門下。
屋內的這兩個人自月白的自我介紹後,就陷入沉默,誰都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麵上都帶著涼涼的笑。
空氣中帶著暗湧,瘦子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緊了緊衣領縮著身子,趕緊躲了出去。
良久,月白的聲音如同從遠空夾雜著冰雪飄來:“花千樹你可知東風為你做了什麼?”
千樹微怔,沒有回答。
“你以為自己足夠愛東風麼?你不過一介凡人,能為他爭取到什麼?你知不知道我曾經為他做過什麼?你以為四海八荒的男人都希望娶一個隻會生兒育女的凡人女子麼?”
生兒育女,這四個字像淬了毒的箭,脫口而出的瞬間,疼得月白五髒六腑都聚到了一起,曾經她也可以為他生兒育女,他們可以真的成為一對神仙眷侶,然為了東風和父王在四王之戰能拔得頭籌,她不得不嫁給大她幾萬歲的玉皇,成為四海八荒地位最高的女人又怎樣,再也無法與愛人並肩而戰,再也無法聽他溫柔的喚她一句月兒,即便他現在厭惡自己是一個攀龍附鳳的女子,她也從未後悔,甚至還有些驕傲,這世間能為他犧牲的唯有她一名女子,隻要心知自己仍是他最愛的女子就足夠了,萬萬沒想到竟會出現一個花千樹。
月白的嘲諷和不屑像一把把利刃掠過千樹的心頭,她疼到極點,不覺憤怒,隻覺可笑。月白是來做什麼?警告還是威脅?她還不知道自己有如此大的能力能讓天神屈尊前來。
花千樹的沉默讓月白憤怒,她灼如其華的眸子蒙上一層寒冰:“東風沒告訴過你吧?你的孩子生不下來的。”
花千樹手撫上小腹,覺得有些好笑的歎氣:“我孩子的生死為何要你來告訴我?如果你不是嫉妒我何必從九重天上跑下來就為說這些無聊的話,你之前與東風有過什麼我不想知道,因為那都過去了,現在是我陪在東風身邊,是我懷著他的孩子,我為我愛的人生兒育女單憑這一點我就贏了。”
“我會讓你知道,今天你的話不過是自取其辱。”月白留下這一句話後轉身離開,眼中醞釀著滔天的怒火。
月白走後,剛剛還倔強的麵對月白的她,癱軟下來,額角的冷汗滴落,腹中墜墜的隱隱作痛,虛白的看著前方:“孩子,娘沒有自信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你爹不愛你。”
當花千樹告訴東風自己懷孕的時候,東風晦暗的神色她永遠忘不了。
心中一時冰涼。
九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