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後一眼就可以望見躺在床上熟睡的林凱寧,許晴朗偷偷一笑,輕輕關上門走到他身邊,她把自己的臉靠在他臉上,可以感覺到他均勻的氣息,她忽然離開他半尺距離,端詳了一陣之後就吻了上去。
令她意外的是,林凱寧竟然回吻著她,她心中一陣欣喜,擁著他,倆人就擁吻在了一起。突然,林凱寧推開她,看清許晴朗的五官之後倏地把她推開,從床上彈了起來。
不是小夕!
許晴朗坐在床上呆呆地望著他,她眼中充滿了喜悅之後鋪天蓋地而來的失望。林凱寧把床邊的假發戴到頭上,然後低著頭想趕緊離開這裏。許晴朗忽然叫住了他,她下床從包包裏拿出一疊百元大鈔放到林凱寧手裏,他睖睜地望著她。
“我知道你在酒吧打工賺的錢不多,加上最近一段時間你都沒有去,所以,這些錢你拿去用。”
一股怒意從林凱寧心中油然升起,他逼近許晴朗,“你把我當什麼了?把你的錢拿走,我不會要你一分錢!”
許晴朗不明白,明明他荷包都見底了為什麼還不接受自己的錢。林凱寧把錢還給她,她又把錢重新塞到林凱寧手裏去,他怒不可遏,把錢朝空中一扔,頓時紅花花的鈔票飄灑在空中。
林凱寧瞪了許晴朗幾眼,然後摔門而出。
傍晚十點鍾,天空還剩下一些殘光,大街上卻已是霓虹燈閃耀。一條勉強隻能過一輛貨車的小巷道裏擺滿了搖搖晃晃的桌子凳子。幾根偷接的電線一端掛著幾隻散發著昏黃光線的電燈泡,就像向死神伸出的雙手,在寒風中枯燥地擺動。
柯易和林凱寧坐在一處較黑暗的角落裏喝酒暢談,兩人在酒精作用下都覺得有些恍惚。
巷道內一片嘈雜,擠滿了各地塊的農民工階層人士,他們花很多的力氣賺很少的錢,偶爾和同伴一起來這花很少的錢買一瓶劣質白酒,為的隻是消耗做事後這煎熬的黑夜。
林凱寧向柯易訴說著許晴朗為自己所做的種種,他鬱悶,自己不愛許晴朗,更是不知該如何去償還她為自己付出的一切。一杯白酒下肚,他頓時感到內心火辣辣的。
……
上課時,聽課聽得聚精會神的采薇突然捂著嘴就當著全班同學的麵衝出了教室,許晴朗和卓然也緊接著跟了出去。她們來到洗手間,采薇趴在池邊嘔吐,吐了半天愣是什麼也沒吐出來。
“你早上吃什麼了?”卓然問。
“看這樣子就是沒吃東西。”許晴朗說,她拍了拍采薇的背,“要不要我去買點東西來給你吃?”
采薇擺擺手,表示不用。她不想讓她們知道自己的日子過得有多艱辛,不止早餐,昨天的晚飯她都沒吃。
中午下課後許卓二人陪采薇來到她的住處,看到她住宿環境的簡陋,許晴朗看不下去了,抓著采薇的手說:“不如你搬去和卓然他們住吧,反正我房子大,那的條件也比這好,你現在懷著孩子,住在那裏更好些。”
采薇知道卓然和邵揚住一起,要是看到他倆甜甜蜜蜜,而自己男友又未陪伴在身邊,她心裏會更痛苦,她搖搖頭表示不用,許卓二人勸了半天她也不聽,她倆隻好作罷。
……
風呼呼地吹,像一隻張牙舞爪的猛獸。許晴朗上身緊裹一件名牌大衣,雙腿卻穿著一雙絲襪,凍得她的雙腳已經麻木,她像走太空步一樣走回了林凱寧家。
一進屋她就脫掉高跟鞋,趕緊去找電暖爐,當她腳恢複知覺時林凱寧回來了,她很奇怪他怎麼回來這麼早。因為那錢的事,林凱寧不想搭理她。她就躺在沙發裏一直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她看出他似乎在尋找吃的,找了一遍沒有結果他就回房睡了。她跟了進去,問他,“要不要我出去買些吃的來?”
林凱寧沒有吱聲,許晴朗從臥室出來,穿上那雙高跟鞋又出去了。
大街上的風呼呼的,許晴朗拿圍巾包住自己的半邊臉,可她仍舊覺得寒冷。此時已沒有餐飲店經營,許晴朗望了望空蕩蕩的大街,她悵然若失,想了想又跑到一個地方去了。她先是打了電話,然後又按了門鈴,才見卓然來開門。卓然打著哈欠,問她幹什麼。
“親愛的,幫我個忙,讓你媽給我做碗麵。”許晴朗氣喘籲籲。
“現在?”
“對,現在!”
“應該不是你要吃吧。”
“是給林凱寧的。”
卓然知道,為了林凱寧許晴朗是什麼都願意做的,於是,她冒著會被老媽罵死的生命危險,把老媽給叫醒了。
許晴朗端著保鮮盒跑回去的時候,隻見林凱寧躺在床上早已進入夢鄉,她看他臉上殘留著疲憊,便端著保鮮盒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打開盒蓋,一口一口吃了起來。
吃著吃著她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她捂著嘴趴在飯盒上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