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兒一手拿著兩個銀元寶,一手在自己的臉上恨掐了一下,痛!太好了,不是做夢,是真的。
想著林二郎出的那些力,甜兒覺得若是全靠自己個那是肯定辦不成事的,上陣親兄弟,打虎親父子,這賺錢自然也要兄妹同心了,雖然是同父異母的,這二哥卻著實不錯。想到這裏,甜兒慷慨的拿出一個元寶遞到林二郎的手裏,道:“若是沒有二哥,這事是萬萬成不了的,小妹就不說什麼謝謝的話,說了生分,往後這賺了錢,二哥一份,小妹一份,大家對半分,哥哥可別嫌妹子拿多了啊!”說完,又望著林二郎傻兮兮的笑了起來。這可是金牌經紀人,商業頭腦超級靈光,這人要是擱在二十一世紀,還不成個林蓋茨。
林二郎卻沒有接那錢,正色道:“二哥怎麼能要小妹的錢呢?不過幫小妹跑個腿兒罷了,快收起來,以後做嫁妝呢。”
“二哥!二哥是嫌棄一個太少,那索性這兩個都給你了。”甜兒見林二郎不肯要,小臉立刻垮了下來,拉著個苦瓜臉把另外一個元寶也塞到了林二郎的手裏。
“小妹,你這是……”
“二哥再推辭,小妹可就要哭了啊,到時候把家裏人都引來,小妹就說二哥欺負我。”甜兒索性擺出一個超級無賴的表情出來。
“小妹,你可是……”林二郎無奈,隻得收起了一個元寶。
“小妹放心,明日裏我就去茶樓,把《關羽傳》剩下的段子都賣個好價錢,絕不辜負了小妹的心血。”
“二哥盡管放心地去做,二哥辦事,小妹哪裏有不放心的。”
兄妹二人悉悉索索辦完事,各自回屋不提。
甜兒拿了大元寶,趕在小櫻回屋之前,把它藏在了床底下一個舊的小匣子裏,因為賣文的事算是圓滿,又有了銀元寶傍身,甜兒晚上睡得出奇的香,竟是一夜無夢。
次日裏,林大郎和林二郎照例一早就出門了,隻不過一個是去喝酒,一個是幫著妹妹談生意去了。
林二郎到了茶樓,許掌櫃自然是親自接待,直接把二郎帶到了後堂。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終許掌櫃以五十兩的價格把整個《關羽傳》的故事全部買下。作為附帶條件,林二郎在一年內不得把這個故事再轉賣給其他的茶樓。林二郎覺得許掌櫃為人還不錯,就又支了他兩招,一是這《關羽傳》隻逢雙日的上午才說,雙日下午若是茶客上座率滿八成就加說一場,單日裏休息,找些唱小曲的鎮場子;二是茶樓裏準備些新的點心,取些與關羽相關的名字,譬如什麼忠義糕啊之類的……
許掌櫃可是生意場的老油條了,哪裏不明白這兩招的妙處,當下又多給了林二郎五兩銀子,隻當謝禮。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那邊說完了林二郎,這邊再說說林大郎。
林大郎是照例一出門奔著酒肆就去了,那是直喝到太陽下山,這才東倒西歪的準備回家。
原本回家的路並不經過胭脂巷,好巧不巧,鬼使神差的,今日裏有條黑狗追著林大郎攆,林大郎無法,歪歪斜斜地跑丟了方向,不知怎的跑到了胭脂巷裏。
胭脂巷顧名思義乃是鬆山縣青樓集中地一條巷子,每當太陽一下山,巷子裏立刻就燈火輝煌,人流如梭,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妓女媚笑著在門口拉著客,把個坐馬車的,坐轎子的,走路的都撩地心裏直癢癢。
林大郎半醉半醒中,隻見眼前是花團錦簇,紅粉綠柳一片灩灩。
“公子,你可是好久不來了,奴家可想死你了,跟奴家進去坐坐……”
林大郎還沒回過神來,旁邊一個塗脂抹粉,身著半抹胸桃紅石榴裙的妓女一雙藕白的胳臂就這樣搭在了林大郎的肩上。
林大郎定睛一看,是她?怎麼會,林大郎使勁眨了眨眼睛,再一看,那上來搭訕的妓女竟然跟與他和離的妻子有那麼三四分的相似。“你個賤人!”林大郎酒氣一上來,控製不住心裏的怒火,一巴掌就給那個妓女甩了過去。
“你不是攀上了皇親國戚嘛?竟來這裏做了娼婦!報應!報應!”林大郎口裏罵罵咧咧的,覺得給了一巴掌不解氣,又上前甩了那妓女一巴掌。
那妓女壓根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這臉上就被人平白扇了兩個耳光,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痛,心裏也是怒火中燒,也叫罵道:“小六,小七死哪裏去了,場子都被人砸了,還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