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侯府裏憋了近十天,終於可以回家了,甜兒告別李侯爺和李羽馨後,坐著轎子,由秦管家親自護送,打道回府。
坐上轎子剛走了幾步,甜兒就覺得胃酸翻滾,頭暈目眩,丟人,暈轎了。
“停!”甜兒一邊幹嘔一邊艱難地喊道。
“林姑娘可有什麼不適?”秦管家忙跑上前問道。
“暈,走路。”甜兒言簡意賅地回答。
“放轎!你們先回去吧,林姑娘不坐轎子了。”秦管家吩咐了轎夫,心裏暗自嘲諷甜兒,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住過侯府也不過是個鄉下野丫頭,轎子都坐不了,天生的貧賤受苦命。
甜兒下了轎子,立刻覺得神清氣爽,頭也不暈了,胃也不酸了,也不想吐了。使勁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自由的空氣味道就是不一樣,特別甜。
甜兒和秦管家一到林家,看見忙碌的林大娘,甜兒的眼圈一下就紅了,飛奔過去一把抱住林大娘,淚眼婆娑地叫了聲:“娘……”
林大娘一聽,知道自己閨女這是委屈了,也紅了眼睛,拍著她的背說:“回來就好,回來了就好,好了,好了,還有客人呢,別讓人笑話。”
秦管家一看這情形,心裏又是腹誹,在侯府吃的好穿的好住的好,哪裏受了什麼委屈,一回來就裝模作樣的,不知道的人還真當咋侯府欺負她了呢,小家子氣,不懂規矩,沒有分寸!
林二郎一見甜兒抱住了林大娘,沒人招呼秦管家,忙上前請秦管家進屋喝茶。
秦管家哪裏看得上這貧家的桌椅和茶葉末子,忙推說侯府裏事情忙,隻把甜兒的包裹遞給林二郎,道了聲告辭,也不多留就回府複命去了。
甜兒嗓子還沒好利索,說不了多的話,讓小櫻拿了紙筆,把在這幾天在侯府裏的情況簡單的寫了一下,卻隱去了自己驚慌和想家的這段。
林大娘和林二郎見了甜兒寫的話,都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見到甜兒認真地點了點頭,又拿出包裹裏的房契地契和銀票,一家人這才相信這是真的。
剛回到家,還沒來得及去看大哥,甜兒又在紙上寫道:“大哥怎麼樣了?可無大礙?”
林大娘說道:“虧得你還想著他,他服食了大夫用千年人參做藥引的秘方,如今已無大礙,還在臥床休息。”
林大娘到底怕甜兒和林大郎有了什麼嫌隙,又道:“他清醒過來後,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也是後悔不已,聽聞你被扣在侯府,沒有消息,當即去廚房拿了菜刀剁斷了自己小指,以此為誓,再不拖累家人,定要發奮圖強,重整家聲。”
甜兒聽到這兒,雖然心裏還無法完全原諒林大郎,卻也因為他的悔悟和自殘消了口氣,寫道:“大哥無事就好,我也放心了。”
沒過幾日,就聽說李侯爺帶著孫兒孫女離開了鬆山縣,返回了京城。
而林家的祖宅和祖產也在高縣令的直接幹預下順利地回到了林大娘的手裏。
因為年節在即,甜兒一家人又必須在年節前趕往京城,所以林家是忙得一片人仰馬翻。
林二郎常在外跑,就負責聯係去京城的馬車,因為覺得單獨上路不安全,便找了一個鏢局聘了兩個鏢師,又找到幾家要上京辦貨的商戶同行,湊足了十輛馬車同路。
林大郎是足不出戶的養傷,臉色逐漸紅潤,脾氣也日益好起來,有些已往林家大少爺的風采了。
林大娘卻是最忙的一個,要回鄉下清理祖宅,清點祖產,又要與佃戶見麵,簽訂新的租種合約,定新的規矩,還要收拾家裏的細軟,每天都忙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周姨娘已經不做繡活了,全力協助林大娘做些瑣事。
小櫻則忙於家務和照顧林大郎。
甜兒除了偶爾幫幫小櫻的忙,倒是成了最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