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夫人聽了趙大娘的話,對林家也頗為滿意,不過女兒的婚姻大事,最後還是要當家人吳久福定奪,所以趙大娘走後,吳夫人便焦急地等著吳久福從衙門裏回來好聽他的意見。
傍晚時分,吳久福剛踏進家門,就被吳夫人給拉進了裏屋,拿出了趙大娘今日送過來的林府兩位公子的庚帖,還加油添醋地把趙大娘跟她講的話,給吳久福如此這番地重複了一遍。
吳久福細細地聽夫人說完,總覺得這林家過世的當家人林明哲很是耳熟,又一時想不起來,不由地抓耳撓腮,緊鎖了眉頭。
林明哲,林明哲,對了,弄梅先生不就叫做林明哲嘛。前朝的探花,官拜刑部侍郎,受紅丸案牽連,被罷官後氣死,前不久聖上才親自監督刊印了他的詩集,其詠頌中秋的詞《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得禦口親自稱讚為古今詠頌中秋第一詞。如今巡城衙門裏但凡有官職的誰不是人手一本《弄梅先生詩詞選》,不為別的,不過是衝著書扉頁上聖上的題名罷了,否則這巡城衙門裏一幫的大老粗,大字不識幾個呢,看的勞什子詩集。
林明哲不管怎麼說始終是罪官,聖上雖說為他刊印了詩集,也赦免了他家人的罪,不過他以前可是九皇子派的人,與這樣的人家結親,究竟是福還是禍呢?吳久福拿不定主意,既不想這麼草率的同意,也不想輕易地就放棄,思前想後,最終決定明日裏去拜會一下定遠侯李侯爺,請他幫自己定奪。想當初自己在城門當差的時候,也是得了他的指點提攜才立了個小功,有了今日的風光,想到這裏,吳久福衝著夫人說道:“兩個女兒的親事,暫且放下,等我明日拜會了李侯爺再做定奪。”
翌日,吳久福前往侯府拜會了李侯爺,隻得了侯爺這麼一句話,如今天下盡歸聖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士之賓莫非王臣,聖上對自己的子民都是一樣的愛護,久福又何須再拘泥那些前塵往事。
吳久福聽了李侯爺的話,放下心來,回到府中便跟自己夫人說,此事就按夫人的意思辦即可,不過畢竟是女兒的終身大事,為表慎重,還是要多方了解一下林府兩位公子的性情人品,最好能見上一麵,看看二人的儀表談吐,再做決定。
吳夫人得了吳久福的準話,第二日便叫人喚來趙大娘,讓趙大娘安排與林府的林大娘和兩位林公子見上一麵。
趙大娘得了信,不由心花怒放,這門親事看來十之八九能做成,這兩家出手都甚為大方,到時候的謝媒紅包定然豐厚,想到這些,趙大娘也不顧得來回的顛簸勞累,從吳府出來,就坐著馬車興致勃勃地往林府趕去。
林大娘這幾日都和甜兒忙著幫欣然準備嫁妝,原想怕是要等些時日才能得到趙大娘的回話,誰想不過三日的時間,趙大娘就回了話,說吳家也很有誠意,可以安排兩家見麵。
聽了趙大娘的話,林大娘喜上眉梢,沒想到這親事進行地如此的順利,可是多虧了老爺在天之靈的保佑。
林大娘仔細思量了一番後,決定邀請吳家夫人和兩位小姐,五日後在西城區的萬福酒樓飲宴。趙大娘聽完,自然又是馬不停蹄地趕往吳家,把林夫人的邀請轉達給吳夫人。
定下了與吳家相親的日子,林大娘便開始反複思量,準備什麼樣的簪子送給兩位吳小姐。
翻了翻自己的首飾盒,自己的簪子多是上了年紀的婦人樣式,並不適合年輕的小姐,甜兒的首飾本來就少,再說了,可沒有拿小姑子的簪子送未來兒媳婦的道理,林大娘正琢磨著呢,冷不防甜兒從門外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雙手蒙在了林大娘的眼睛上。
“猜猜我是誰?”甜兒故意變了腔調,壓低聲音說道。
林大娘回過頭,伸手就往甜兒的身上輕輕地敲去,笑罵道:“不就是我那最調皮,最不守規矩,最活脫的傻閨女麼!”
甜兒咯咯笑著鬆開了雙手,撒嬌似地說道:“女兒可是最乖,最懂事,最聰明的大家閨秀,娘這般埋汰女兒,女兒可不依。”
林大娘被甜兒逗樂了,笑著說道:“真真是不害臊,都是大姑娘了,還說這種孩子話。”
甜兒也樂嗬嗬地就往林大娘懷裏鑽。
“過幾****便要跟吳家姐妹見麵,如今卻沒有想好送什麼簪子,我那最聰明的女兒,快幫為娘拿個主意吧。”林大娘想著這個女兒從小便聰穎,說不定能有什麼好主意,便開口詢問道。
“可是要送給甜兒未來的大嫂和二嫂?”甜兒揚起小臉,問林大娘道。
“此事也不瞞你,的確是五日之後相親要用的,送女方定親的簪子,所以這簪子雖小,卻是馬虎不得,需得有分量,又要雅致特別,如此方能顯示咱們的誠意,還真是費思量啊。”林大娘收起了笑意,很是正經地跟甜兒說道。
簪子,簪子,甜兒開動自己的小腦筋,認真地思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