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彎彎拖著酒鬼道士進了屋,拉著他坐定後,這才對酒鬼道士說道:“載誠,你可是還在怪我當初背叛了你?我,我是有苦衷的,你相信我,一會兒你見到他,你就明白了。”
酒鬼道士搖了搖頭,對陸彎彎說道:“彎彎,我,我從來沒有怪過你,真的。”
“載誠,這二十年,你知道彎彎有多想你嗎?”陸彎彎說著說著,這眼淚兒又忍不住掉了下來。
“彎彎,這麼多年,你過得,過得可好?他,他待你好嗎?”酒鬼道士欲言又止,言辭閃爍。
“不好,不好,一點都不好。”陸彎彎的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怎麼也止不住。
“彎彎,今生還能見你一麵,我,我這心裏就知足了。我原本想,想看一眼你的孩子,以寄相思,卻不成想,能,能遇到你……”酒鬼道士的聲音也哽咽了,說話斷斷續續的。
“彎彎,這裏畢竟是驛館,我,我不便久留,我,我還是……”酒鬼道士剛想說要走的話,陸彎彎就撲了過來,緊緊地抱住了他。
“載誠,你……你不要……不要走……載誠……”陸彎彎的眼淚打濕了酒鬼道士的衣衫。
就在此時,敲門聲響起。
酒鬼道士一驚,忙放開陸彎彎,想奪窗而逃。
“載誠,別怕,沒事兒的。”陸彎彎擦了擦眼淚,安慰酒鬼道士道。
“彎彎,我,我不想連累你,你,你好不容易才熬出了頭,有了今天的地位,我,我怎麼能這麼自私,我不能毀了你。”酒鬼道士說完,使了大勁,想掰開陸彎彎抓著他胳臂的手。
可不管酒鬼道士使出多大的力道,陸彎彎的手就是紋絲不動。
“是思誠嗎?進來吧。”陸彎彎一邊抓著酒鬼道士的胳臂,一邊對著外麵說道。
“娘,是兒子,兒子進來了?”阮思誠在門外早聽到了裏麵模模糊糊的爭執聲,這心裏是七上八下的,要見自己的親爹了。
阮思誠整理了一下情緒,平靜了一下心情,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屋子裏,陸彎彎正抓著一個白胡子老頭的胳臂,而那白胡子老頭正在拚命地掙紮。
陸彎彎見兒子進來了,舒展了眉頭,對阮思誠說道:“兒子,他就是你的親爹,你父王的五弟。”
早在自己的父王過世,母後為自己重新起名的時候,阮思誠就已經知道了自己離奇的身世,今日終於得見自己從未蒙麵的親生父親,阮思誠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兒子阮思誠見過父親大人!”阮思誠鄭重地跪倒在地,對著阮載誠規規矩矩地磕了三個響頭。
阮載誠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吃驚地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阮思誠,又用有些呆傻的目光望向陸彎彎,然後使勁搖了搖頭,嘴裏念叨道:“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我是在做夢,我是在做夢。”
“思誠,起來吧。”陸彎彎喚了阮思誠起身,然後安撫阮載誠道:“載誠,這都是真的,你不是在做夢,思誠是你跟我的孩子。”
“當年你帶我回到安南,我們雙雙被阮載道扣押,原本我也是一心想跟你共赴黃泉,做一對鬼夫妻的,可是,我卻意外地發現自己懷孕了。為了我們的孩子,我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去,我貪心地希望我們一家人將來有一天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所以,我才……”陸彎彎緩緩地對阮載誠說道。
“所以你才假裝對我二哥*?彎彎,是你讓我二哥放過我,把我流放出安南的?”阮載誠目光溫柔,百般憐惜地望向陸彎彎。
陸彎彎點了點道:“因為怕你回來找我,被阮載道所害,所以我才以自己的性命相挾,與你定了二十年之期。”
“彎彎,你,你受苦了!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母子二人!”自己漂泊流浪了二十年,還以為自己是最苦的,卻不想最苦的人原來是彎彎。
阮載誠一把抱住了陸彎彎,眼淚兒一個勁地流。
阮思誠立在一旁,被父親感染,也嘩啦啦地流下了眼淚。
“今日是我們一家團圓的日子,應該,應該開開心心地。”陸彎彎輕輕地摟著阮載誠,輕拍他的後背,安慰他道。
“爹,娘,如今我們一家團聚,等大周皇帝萬壽誕結束,咱們一家就回安南一起生活。”阮思誠擦了擦眼淚,對阮載誠和陸彎彎說道。
聽了阮思誠的話,阮載誠放開了陸彎彎,兩人對視一笑,像二十多年前一樣,已是互通了心意。
“思誠,你已經長大了,是爹和娘的好兒子,安南國偉大的國王。娘和爹都老了,剩下的時間不多,我們,我們不想回安南了。”陸彎彎堅定地對阮思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