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郎為了接旨,特地請了假,守在家中。
甜兒卻一直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林家人從清晨一直守到中午,還不見頒旨的太監,林大郎有些心急,穿著官服在大廳裏走來走去。
因為宮裏頒旨一般都是在上午,極少拖到下午的,林大郎見午時已到,唯恐事情有變,自己又不便離開,便叫書童侍墨去翰林院打聽一下。
侍墨得了令,立馬坐了馬車,往翰林院而去。
到了翰林院,侍墨找了跟林大郎相熟的翰林,旁敲側擊地打聽了一番。
哪裏知道這些翰林也是一問三不知,並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兒了。
侍墨一無所獲,隻得坐了馬車又趕回林府。
馬車回程途中,路過府衙門口,告示張貼欄那兒擠滿了人,擋住了馬車的去路。
駕車的文大叔停下了車,對侍墨說道:“侍墨啊,前麵堵住了,要不咱們換條道?”
“文大叔,我去看看,興許有消息呢!”侍墨說完,跳下馬車,就往人群中擠。
侍墨人小,瞅著人群中的空隙就鑽,不一會兒就擠到了最前麵。
“大周高宗皇帝聖諭,封定遠侯府嫡孫小姐李氏羽馨為晉國公主,下嫁安南國王阮思誠,……普天同慶十日,燃放煙花,取消宵禁,……欽賜!”侍墨跟著林大郎的日子也不短了,也識了些文墨,告示上的內容基本能認全。
看完告示,侍墨心裏一驚,完了,這安南王後變成別人家的了,自家小姐沒戲了,真是空歡喜一場啊。
待侍墨擠出人堆的時候,滿臉的沮喪,壓根沒有了剛擠進去的那股子勁頭。
文大叔見狀,忙問道:“咋了?是啥壞消息嗎?”
侍墨跳上馬車,苦笑了一聲,道:“對別人家是好消息,對咱們家是壞消息。”
文大叔滿臉的不解。
侍墨又說道:“哎,偏是我去回這個話,大少爺定然要衝我發火,真正是苦命啊。”
文大叔這心裏暗自慶幸,自家兒子跟的是二少爺,二少爺慣是個好脾氣,對下人寬厚,賞賜也大方,全不像大少爺這般愛拿下人出氣,出手又小氣。
“繞道回去吧。”侍墨有氣無力地對文大叔說道。
“侍墨,坐穩了。”文大叔快馬一鞭,馬車掉轉頭,飛奔而去。
回到林府,侍墨小心翼翼地把看到的告示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林大娘和林大郎。
林大郎一聽,這臉立馬就黑了下來,因為顧及到林大娘還坐在旁邊,這才沒有衝著侍墨發火。
林大娘見兒子這般,搖了搖頭,安慰林大郎道:“咱們家的身份門第原就配不上安南王,你妹妹真嫁過去,未必是件好事,所謂姻緣天定,不可強求,兒啊,你這心就放寬些吧。”
林大郎強擠出一點笑容,對林大娘說道:“瞧娘說的,兒子有什麼放不下的。娘,兒子想回去看看惜夢和劉氏,兒子告退了。”
林大郎說完,衝著林大娘作了個揖,轉身快步走出了大廳。
侍墨緊張兮兮地跟在林大郎身後,心裏叫苦不迭,完了,肯定會被罵地狗血淋頭的。
“小翠,你去把剛才侍墨說的事兒一五一十地告訴小姐。”林大娘突然覺得有些頭痛,昨晚上被甜兒折騰地夠嗆,這會兒想回屋休息一下,於是便叫小翠去浣花居傳消息。
“是,夫人。”小翠得了令,立刻向浣花居而去。
到了浣花居,甜兒還躺在床上呢,床邊東倒西歪地坐著甜兒的三大手下。
“小翠姐姐來了。”還是小雨眼尖,一下就看見了輕輕推門進來的小翠。
“夫人讓我來告訴小姐,賜婚的詔書已經下了,不過這安南王後另有其人,不是咱們小姐,是定遠侯府的李小姐。”小翠笑嘻嘻地對這三人說道。
“真的!”三人聽聞,立刻高興地跳了起來。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啊!你不用嫁給安南王了,嫁他的變成李小姐了!”小櫻一邊搖著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甜兒,一邊衝著甜兒的耳朵大聲地喊叫道。
甜兒隻覺得耳邊轟轟轟直響,吵得很,不得已,這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小姐,小姐,你不用嫁給安南王了!嫁他的變成李小姐了!”小櫻見甜兒睜開了眼睛,又把剛才的話重複說了一遍。
“你不是騙我的吧?”甜兒揉了揉紅腫的眼睛,吃驚地問道。
“小姐,這告示都貼出來了,就在府衙門口,這可是侍墨親眼看見的,不會有錯!”小翠望著甜兒,很認真地說道。
“啊!哈哈!不用嫁給安南王了!”甜兒突然從床上跳了起來,又哭又笑,把床邊的四個人都嚇地愣住了。
甜兒發狂了好一陣兒,才停下來。旁邊的四人早已目瞪口呆,甜兒見狀,臉上發起了燒,破有些不好意思,失態,失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