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高蕙蘭纏著甜兒,軟磨硬泡地讓她把整個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故事從頭到尾給講了一遍。
講完了故事,甜兒已是精疲力竭,翻身倒在床上,呼呼呼地就進入了夢香。
高蕙蘭卻失眠了,祝英台和梁山伯,生不能同寢,死亦要同穴,化身彩蝶雙飛翼,生死相隨共纏綿,好感人啊。
第二日起床,甜兒發現高蕙蘭頂著一雙黑黑的熊貓眼,還腫泡泡的,像兩個小桃子。
“姐姐,你,你怎麼了?”甜兒驚訝地問高蕙蘭道。
“我昨夜裏沒有睡好。”高蕙蘭微微笑了一笑,小聲說道。
甜兒一愣,問高蕙蘭道:“姐姐可是,可是不習慣與人同眠?”
“妹妹誤會了,不關妹妹的事,是姐姐自己胡思亂想,這才睡不著的。”高蕙蘭拉著甜兒的手,輕輕地拍了拍,道。
甜兒傻笑了一下,看來是中了愛情故事的毒了,自己還真不能再給高蕙蘭講這種故事了。
接下來的幾天裏,甜兒果真再沒有給高蕙蘭講故事了,兩個小姐妹隻是聊聊天,下下棋,偶爾也彈彈箏,小日子過得是舒適又愜意。
悠閑地日子過得總是很快,一眨眼,甜兒在高家別莊已經住了七天了。
“妹妹,明日你便要回去了,姐姐真舍不得你!”這日吃過了晚飯,兩人在涼亭裏喝茶納涼,高蕙蘭一臉不舍地望著甜兒。
“姐姐,你若是想我了,可以進京來看我啊。”這幾日的相處,甜兒是真心喜歡上了高蕙蘭這個隨性的姐姐。
“恐怕我要等到天氣轉涼才會進京了,舍弟還在這山上呢,我得好好照顧他的生活,順便監督他的學業。”高蕙蘭歎了口氣,拋給甜兒一個無奈的眼神。
“妹妹,你來別莊也有七日了,就隻跟我講了兩個故事,可是一首詩都沒有作過呢,明日裏妹妹就要走了,可否給姐姐留一首詩,讓姐姐有個念想啊?”高蕙蘭說的是可憐兮兮地,不明就裏的旁人看了,定要以為是甜兒欺負她來著。
高蕙蘭不愧是個愛好文學的好青年,還真是鍥而不舍,甜兒閉上了眼睛,拚命地想還有哪首詩可以用?
周星馳!對了,《唐伯虎點秋香》裏麵,周星馳不是給秋香念過一首唐伯虎描寫桃花的詩嗎,這首詩肯定沒有寫給李羽馨,雖然不甚應景,也將就湊合了。
“眼下裏妹妹實在作不出新詩,倒是可以給姐姐吟誦一首妹妹以前的陋作,姐姐以為如何?”甜兒對高蕙蘭說道。
“隻要是妹妹所作,新的舊的倒是無所謂,小翠,文房四寶伺候!”高蕙蘭聽聞甜兒要吟詩,忙叫小翠去拿文房四寶。
小翠應聲往書房而去。
甜兒打座位上站了起來,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然後輕輕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又搖晃了幾下小腦袋,這才開口念道:“桃花塢裏桃花庵,桃花庵裏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甜兒念完了詩,雙手一拱,學著那些文人雅士一般,口中稱道:“獻醜,獻醜!”
“妹妹好文采!這般年紀,就能寫出這樣看透世情,任他人富貴,獨我逍遙的意境,姐姐當真是刮目相看呢!”高蕙蘭伸出雙手,鼓起了掌。
甜兒臉上微微發紅,是啊,這樣的意境,的確不是自己一個虛歲十四的小姑娘能寫得出來的,唐大哥,對不起了,沒辦法給你版權費,改日多給你燒些香燭,你可千萬不要大晚上來找我討要啊。
不曾想,甜兒吟詩的聲音把正在附近溜達的馬文淵給吸引了過來。
因為高英傑正在泡澡,馬文淵覺得屋子裏有些悶,這才出了房間,在果蔬園子裏溜達。
聽了甜兒吟誦的詩,馬文淵忍不住就要拍手叫好,有心結識這位文采飛揚的林小姐,又礙於禮教,怕損害了林小姐的閨譽,正在兩難中,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哎呦!”小翠拿著文房四寶,急匆匆地往涼亭裏趕,哪裏知道這路上多出了一個人,一個不留神,就撞到了馬文淵的身上。
馬文淵雖然是個文弱書生,不過到底虛長小翠幾歲,又是個男子,兩人這一撞,馬文淵沒什麼事,倒是把小翠給撞倒在了地上。
“姑娘,你,你沒事兒吧?對不起,是小生魯莽了!”馬文淵見自己撞倒了一位姑娘,很不好意思地向地上的姑娘作揖賠禮。
“小翠,出什麼事兒了?”涼亭裏的高蕙蘭聽到了旁邊的聲音,忙問道。
“小姐,是,是奴婢不小心撞到了馬公子,文房四寶都摔到了地上,奴婢馬上去書房再拿一套。”小翠爬了起來,見自己拿的文房四寶都摔到地上不能用了,忙出言對高蕙蘭說道。